沈逾后面就和赵允恬唠了起来。
曾如初自觉是个电灯泡,看时间差不多,借口回家有事。
江城的冬天比北城温柔。
走在外面一点都不冷。
出来走一遭才发现,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江城多雨,夏秋季节没几个晴天,春天也潮,长居于此的人都会觉得烦,但冬天和善。
北城雨水少,天气总是干爽爽的,但冬天冷的厉害。风像一把剔骨刀,她刚过去时手脚都冻裂开过。
风不凉,临近过年,路上很热闹。
她没坐车,沿着江往回走。
不远处的桥边,有歌手在唱着歌,边上稀稀落落的几个观众。
藏在枝桠里的路灯洒下一隅蜜黄,将他们圈禁其中。
奔流不息的江、人来人往的桥、悠悠徐徐的晚风……
这是属于江城的浪漫。
歌手唱完,曾如初也抬手给他鼓掌。
虽然他唱的什么,她也听不懂。
恍惚之间,放在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不是以前经常催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舅舅和舅妈。
是陈路秋打来的。
她按了接听。
“怎么这么吵?”陈路秋说。声音有点沉,还带着话说多了的那种嘶哑。
“在街上。”曾如初说。
陈路秋笑:“搁外边玩呢。”
“都放假了我还不能玩啊。”曾如初也好笑。
“能不能找个清静点的地方。”陈路秋说,“有事。”
曾如初往四处看了眼,找了个人少的地儿。
听着动静小了,陈路秋轻咳一声:“麻烦你个事,能不能来花城一趟。”
曾如初:“怎么了?”
花城离江城不远,驱车也就一小时的路程。
“我外婆身体不太好,想看看我女朋友。”陈路秋语气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一时半会哪里找啊。”
陈路秋的母亲是花城人,他外婆习惯南方,过不惯北城的日子。陈路秋想接她去北城她不想去,所以这回抽空来这里看她。
曾如初蓦地一愣:“……”
“但找个演员是可以的,日薪也好说,”陈路秋笑了声,“你帮我演一下行不行,明天过来吃顿饭就成。”
“骗老人家多缺德啊,”曾如初果断拒绝,“我不干,没缺钱到这份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路秋开始忽悠,“说不定我外婆一高兴,这病就好了呢。”
“……那你找别人去。”
“可没见过比你更讨长辈欢喜的啊,”陈路秋笑,“算哥求你,大妹子。”
陈路秋长了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嘴,还给她戴了一堆高帽,她挨不过,次日到底是去了趟花城。
陈路秋的外婆已经切了大半个胃,此时卧病在床,身形消瘦,眼窝也是深凹的。
但听到他说带女朋友过来了,老人眼里忽地有了点光。
老人颤颤地伸出手,想拉起她的,曾如初也将手送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