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在屏风后面气的几乎晕过去,这是亲祖父该说的话吗!
忠勇王下面道:“所以我多疼钰哥,可怜他没有父亲……”
张大学士忍无可忍:“你到底要说什么!”
忠勇王可怜巴巴:“请你出面,把文章侯府的添喜定给钰哥吧,可怜他没有父亲…。”
“咚!”张老夫人一头撞上屏风。
大学士气恼没有听到,忠勇王挂念孙子也没注意。张大学士花费好些力气才没对这个偏心的人破口大骂,而是反问:“现有董大学士是钰哥的师傅,你怎么不找他?”
“我找了!董大学士说他家在太后面前增喜添喜一起定,太后没答应,但他没放弃,还要继续用心思。我没有办法,又想到两个姑娘一起给他家这不合适,就来寻你老大人帮忙……”
“我家不会自己定吗!凭什么让给你!”门外闪出张家的公子们,对这个不疼爱妹妹的亲家王爷怒容满面。
忠勇王流下泪水:“你们家全是能干的人,你帮他,他帮你。钰哥不一样,钰哥没有父亲…。”
张大公子实在气不过,怒道:“玟哥还没有祖父呢!”
“啊?”忠勇王傻眼的看看自己:“我,我还在啊。”
张二公子怒道:“还知道你是玟哥祖父吗!你还有另有一个孙子吗!你这祖父的心让叼到狼窝里去了!”
“滚!”张老夫人清醒过来,从屏风后面出来大骂。
忠勇王来寻张大学士,已没打算要脸面。他不肯走,只想给一旦他去世后就无依无靠的常钰定个有倚仗的亲事,苦苦还是来求:“大学士,老大人……”
张大学士止住夫人和儿子的摩拳擦掌,对听到动静出来帮忙的门生使个眼色让他们不要乱开口。对忠勇王如实的道:“王爷,除去你以外,京里别人家都可以和韩家定亲事。”
“这是什么意思!”忠勇王做小伏低不恼,听到这句一蹦三尺。
张大学士对他很有耐心:“你自己想想,京中除去皇叔皇弟皇子以外,三大王府,镇南、梁山和你家。如今只有你家不是袁家的亲戚,你想虽好,攀袁家攀不上,攀袁家的亲戚。但袁家不傻,才不会和你做亲戚!你不信,只管去试试!”
不过是想和袁家做亲戚,攀上太后好给常钰谋一条长久的道路。这就是忠勇王的心思,张大学士一眼看穿。
忠勇王让激怒,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太后的偏心不能分点儿…。”
张大学士冷笑连连,张老夫人和儿子门生听到这真心话,都有魂不附体之感。
凑近张大学士最近的儿子低低道:“父亲,万一他出去胡说八道,说咱们家说的,袁家避嫌不跟他做亲戚的话,把咱们也连累。”
大学士道:“听我再震吓他几句。”把乱转寻辙的忠勇王叫成脸对脸儿:“韩家的家世忘记了不成?”
忠勇王迷乎:“家世?”
“他是福王一族,福王是太上皇一朝造反,在本朝问罪,算本朝的事情。韩家要没有袁家,不仅是如履薄冰,而是早就拿下。太后已有年纪,袁家能顾得罪臣多少?”
不但忠勇王醒了,张老夫人也醒过来。
“如此多谢!”忠勇王卷起东西就走,张老夫人顾不上追后面骂他,对着丈夫检讨:“我也想错了,不过十年,我就忘记了。韩家是福王一族,没错没错。韩添喜虽养在宫里,却没有韩家的体面在内。这亲事不定了不定了。”
张大学士笑笑:“我哄他呢,虽半真也半假,夫人你也信了。”
不但张老夫人语塞,就是儿子和门生也纳闷。轻施一礼:“请老师明言。”
“坐下吧,咱们慢慢说这事,其实我正要找你们商议。不过想董家手快,先把常家的增喜定下来。”张大学士指指椅子,又让小子送茶水,焚上一炉好香。请夫人留步:“你也听听,不然你不安心。而我回内宅再解释一遍,我可不情愿。”
……
香袅袅升起,大学士扫一眼众人,缓缓开口:“全是自己人我不藏话。太子殿下对韩家的正经欣赏有加,如果这小子长大不歪,以年纪来看。是太子得用的人。”
儿子和门生思索一下:“文章侯府自和忠毅侯府结亲,风气大为改观,袁家的家学又严谨规范,只要没有外因,文章世子不会长歪。”
“是啊,所以我看出太子的心意后,一直把他放在心上。你们没来的时候,夫人问我亲事的话,我对她说过,路上我曾问过好孩子和正经的亲事,常家老五几句话把我带开,让我以为自家表兄妹成亲事,又或者归安家老太太管。现在看董家出来,亲事原本是由安家老太太料理。但却不是表兄妹成亲。好孩子定亲,正经的亲事打算怎么办呢?”
儿子和门生听了出来,所问非所答:“您这是要和袁家亲近吗?”他们都还记得大学士出京前,为太子内宅对袁家大动肝火。
张大学士动动手臂动动腿,还是感受得到不同于出京前的轻盈。出游的一幕幕在眼前晃动,大多是他的小心眼儿和忠毅侯的浑不在意。也有那一幕,水边上忠毅侯道:“只有你担心女儿吗?我的女儿比你女儿更金贵。”
抛去隔阂像是更轻松,大学士想到这里笑得先就轻松:“我做事情未必就对,你们都大了,该提醒的时候要多提醒我。”
有几个门生不死心:“可是老师不挡住袁家,还有谁会出面?镇南王和常家又结下亲事。准太子妃的局面呼之欲出。”
“什么呼之欲出不呼之欲出,她既是太子妃,以后是皇后,有局面不应该吗?”张大学士的回答更准确表达他的含意:“太子妃不能有局面,难道别人有才是对的!”
门生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