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文百思不得其解:“去了哪里?他们从南方到洛阳,不应该一路往北?好吧,西边朵甘都司、乌思藏不去看也罢,山西不去了?又从洛阳一路回京了?”
袁训三月到洛阳,林教主四月得到消息,等他赶到是五月里,袁训一行不知去向。
自从他的神算时灵时不灵,林教主已不能准确得知别人方向,有时候算的准,也不敢相信自己。就比如此时,他算的这一卦挺准。但让他相信刚从南方长途跋涉过来,又往南边儿去?这不是吃错了药吗,你可以在南边儿呆足再过来不是?
以他的脑袋,才想不到看牡丹花有多重要。
他决定在洛阳附近继续寻找。
……
洞庭湖烟波浩渺,跟阮英明的愁肠差不多。他对同来的韩世拓啧着嘴:“天又要黑了,今天又没有等到,莫非袁兄相中我家的孩子可以端茶倒水,研墨洗笔,不想还我了?”
韩世拓却没有他的愁,他是会见到二大人以后,听说他约好的有地方接孩子,赶来见见父亲和儿子。本就没打算就此接走,见不到,文章侯不牵肠挂肚。
忍笑劝着:“赶路的事情,他们晚几天,咱们早到了,就是这样。”
阮英明无奈:“好吧,反正这洞庭湖颇有游玩之处,我权当来赏鉴。”
……
六月,林教主摸不着头绪,阮英明收到新的公文,命他往附近省市走走,袁训一行来到昆明,在石林漫步,品味昆明的雨。
梁山老王又一次掀起希冀,对袁训说他把所有的家人和孩子都训练的可以当一支小军队使用,以为这里离乌思藏不远,就此去了吧。袁训下一步又把他们带到车里宣慰司,后世称西双版纳。
孩子们骑大象、看眼镜蛇跳舞,等跳完了鼓掌叫好以后,问驱蛇人这蛇好不好吃?因为他们在路上吃了许多好吃的东西,天豹的手艺实在不坏。还好爱看大象吃香蕉吃甘蔗,心爱它,又在宫里见过礼仪大象,没有问大象好不好吃。包括元皓小六在内都跟着学孔雀舞扭来扭去,林教主继续抓狂,他刚听说袁训一行方向南方,具体在哪里,他还不能知道。
阮小二更惨,他连儿子方向都不知道。只不时让家人去洞庭湖边上,约好的地方守着,至今不见侄子和儿子身影。
夜晚来临,林教主反复问明月:“在哪里在哪里?功劳也不要了吗?”魏行这个时候跟他一处烦恼。林教主找不到,只能运用官府关系寻找,包括魏行。
魏行在齐王回京后顿失大树那感觉,发狠寻找忠毅侯。在没有找到袁训以前,他明知道有一队敌兵在,也不肯通报当地官府。
另一处,阮英明烦恼:“还我儿子,还我侄子?袁兄,那是兄弟我洗笔弄砚的得意小人儿,你不能霸住不还。”
接下来的行程到了大理,梁山老王得到安抚。大理比昆明离他指明去的确切地点更近。但没过两天,最近一直在行程上看他笑话的亲家,镇南老王把他又笑一通。原来依然不见草原,又回到官道上。
先到重庆,后到洞庭湖上,已是八月里,拉车的马早换了又换,不然支撑住日夜奔驰,却不能保证时时的速度。元皓等人的小马不骑人,有长力但腿短跑得慢,有几个家人单独带着,不一定时时跟上行程。过急的路,袁训等头天到,他们停几天到也行,赶得上小爷们骑一回,倒跟上。
古代号称八百里洞庭在面前铺开,秋水正涨之时,浩浩荡荡一望无际,刚下过秋雨,湖面迷茫若水墨山水上好丹青,大半年里跑了南又玩了北的人们,总有颠簸的疲累,在这里爽快中得到滋润,觉得周身都跟着看似缓缓的水似的柔和下来,
“袁兄,袁兄,”叫喊声过来,一行人在堤岸上飞奔而至。最前面衣袂纷飞的正是阮英明。
他到了面前气急败坏,更显出袁训一行人神清气爽。“袁兄,你们去了哪里?说好五月接瑛哥琬倌,我们本打算回京过中秋节,你却这才送来,我们只能在路上过中秋。”
听到这话,就是对袁训抱怨来去的梁山老王,也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嘿嘿,五月怎么能送给你?”下面一句耽误玩还没有说出来,阮瑛阮琬算一算,争着道:“二叔,五月我们去南边儿,怎么能停下来?”
“父亲,五月就见您,荔枝就吃不成了?”阮琬说着,兄弟们想到,阮琬打开随身荷包,取出几片暗红的果壳,欢欢喜喜送到小二面前,好生殷勤,好个献宝模样:“父亲您看,我和哥哥记挂着您,给您带的荔枝壳儿?”
阮瑛托起暗黑色的果核:“二叔,这是荔枝核。”
又几片叶子:“父亲,这是荔枝叶子。”
又一根小树枝:“二叔,这是荔枝树枝。”
阮小二琢磨琢磨,饶是脑瓜子不笨,也硬是琢磨三回才想到内幕,他火冒三丈指责:“岂有此理!荔枝壳,荔枝核,荔枝叶子荔枝树枝,肉呢?荔枝在哪里!”
“坏了呀!”阮瑛阮琬异口同声,无辜的小眼神儿:“我们带果子的,后来没到滇池就坏了。”
阮小二眼珠子嗖嗖放寒光:“你们去了昆明?”
“去了呀,后来又去看眼镜蛇跳舞,我和哥哥会学孔雀。”阮琬把身子扭几扭。
元皓等上来,跟着一起扭了扭。那胖屁股动的,小二眼睛直直的,揪住袁训袖子就跳脚:“还去了哪里!”
“还去看了大理蝴蝶泉,那里有个大合欢树,夜里开花,好看好看!”孩子们拍手都笑问。
小二一跳八丈高:“袁兄!你从洛阳去吃荔枝也罢,我不怪你。但你敢说没有经过洞庭!为什么不来把我带上,我也想看孔雀跳舞。”
阮瑛见他生气,好心地道:“二叔,我会,我教你。”身子扭几扭,元皓等见到一蹦多高很有趣,凑热闹又扭了扭,大人们笑成一片。
小二气狠了,一定要跟袁训过不去,眼看着没人解得开,太子轻咳一声,微笑道:“阮英明,你是公差在身,让你后面又办的差使,你办得如何?不好,可以弹劾你。”
小二软下来,他的门生松口气,韩世拓得以来见父亲二叔和儿子。自打刚才一见面,眼睛里就瞄着的,见到父亲康健,二叔神采抖擞,正经蹿了个头儿,文章侯暗自喜悦,只苦于二大人发飚,先不能见。
“父亲,”韩正经过来见礼,韩世拓抱起他喜极而泣:“你长这么高了?祖母和母亲要是见到,不知道该喜欢。”又问父亲:“看上去,比在京里时还要好?二叔以前发福,这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