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们中有粗旷的,真有取出底裤这种。但袁训盯着呢,劝他再做一件。魏大耳朵又一通的骂,怪他亵渎侯夫人,没有尴尬事情再出现。
阮瑛阮琬问胖队长他们做什么,胖队长让他们扫院子。两兄弟稍做犹豫,就发现扫帚已不够分配。胖元皓、韩正经、好孩子争一个,小六苏似玉争一个,在院子里扫的叽叽喳喳、咋咋呼呼,外加吵输了的咕叽咕叽声,把院子倒也扫完了。
香姐儿在这里最中用,小古怪会看医书,安国又拜过名医圣手,摆开案几给人把脉。念姐儿和龙书慧帮忙。大病她看不了,头疼受凉的倒让她治好几个。
称心如意帮着有媳妇的老兵做饭,梁山老王拿出他所有的酒,摆出来的饭菜,好的孩子们不稀罕,就对着豆酱、自家做的酸菜、调的盐萝卜丁儿、炒干菜吃得直呼香甜。
全村的人都在这里或看病,或看热闹,老兵们一句话,说得太子和齐王也差点泪流。魏大耳朵那中气,不吼也跟丹田大爆炸似的,几可以跟海风媲美:“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当兵的好处!别看我们不是一整个人,到老也有照管。哼哼,以后别再背后骂我们是废人!”
有人照管!太子把话铭刻于心。有些人是永远不能忘记,虽然他们渺小,可能也卑微。但他们的付出,是成千成倍的高贵。
晚上继续睡在马车里,谁家也招待不下这么多人。风过大的地方,搭帐篷挡风。加寿半夜在呜咽海风中醒来,不知为什么的去看看父亲,见到泥屋里灯火依就,父亲不知道说什么,同老兵说了良久。
阮瑛阮琬饭吃的好,想的也不多,一觉到天亮。用过早饭,袁训带他们沙滩上跑马去。骑马这事情,应该没有马为摔下来人,就地没完没了打滚的。也就只要不让马颠下来,人就不会受伤。元皓等尽兴的骑了一回,老兵们身有残疾,也尽情展现了一回。
当天洒泪而别,加快马速以后,按孩子们请镇南老王讲解地图的理解,互相欢喜道:“要去杭州看西湖了。”
他们也真能耐,在苏州请万大同弄来杭州地方志。歇息的时候,就大家凑到一起翻动县志。哥哥姐姐这种时候最受欢迎,不认得的字请他们帮着,这天的梦里,脑海里飞舞的是苏堤、灵隐寺,还有奔腾汹涌的钱塘江。(未完待续),!
p;阮琬嘟了嘴儿:“就是怕你笑话人,没有叫你,却你又上来了。”
韩正经这个时候回答出来:“我掐指算过,这个季节是收庄稼的时候,这绿色的只能是草!”
“哈哈,”小六笑破肚皮的嗓音:“正经,你还会掐指一算?那赶紧算算,今天晚上我们有没有好吃的?这种农家菜我最喜欢不过。”
梁山老王嘲笑他:“听听这名门公子的话,你大鱼大肉吃饱了,就说出这吃草也乐。小六子,给你三天不吃肉,包你不说这话。”
小六大叫:“叫我六二爷!别的绰号我不答应。”
“哈哈哈……”哄然的笑声从每个车里都发出来,加寿也好,念姐儿也好,都打起车帘露出面容,在海风中嘻嘻看着外面的热闹。
袁训和镇南老王在一起,在加寿的车旁。扬鞭没见怎么样,就带出杀伐战场的舞动风云:“这里给孩子们骑马最好,这地松软不会摔跤。”
元皓就惊天动地嚷嚷:“坏蛋舅舅,元皓要骑马!”惹得他的祖父一阵大笑:“听风你就来阵儿雨。”
坏蛋舅舅用马鞭子戏弄的捅上一下,正中元皓鼓肚皮。元皓哈哈笑着,往后倒在加寿怀里,努力的再爬出来,继续张开手臂:“把我的小马儿牵过来。”
“我也要。”
“还有我。”
好孩子和韩正经跟着不甘示弱,小红已经让禇大路叫到地上走着,听到这一句,也迫不及待,走到她的小马前面,禇大路帮着她爬上去。
“孩子们,我说的是明天骑马,这会子咱们先寻人,找到了安顿下来,有农家菜呢,咱们就吃。没有呢,咱们就吃自己的。大睡一觉,明天在这沙地上好好的骑。”袁训略提嗓音,方便把孩子们笑声压下去,而又让他们听到,四面又空旷,中气即刻千里传音般扩散出去。
沙地上有几个人锄草,刚才没有让这长长的马车惊动,后来也没有让孩子们嘻笑惊动,在听到这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话语时,受到震动后直起身子,有一个人开口道:“这位爷说话响亮,是个练家子。”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张嘴也是半空中打道惊雷。梁山老王眯起眼睛看过去,溜弯的赵夫子吃了一惊:“我的天呐,这是人说话还是敲大鼓?”
“是唱大戏的吧?”萧战听到这一句,调侃出来,“哈哈哈……”孩子们又一阵笑声。
袁训却目不转睛盯着这个人看了看,抬起手摆了摆。
“嘘,别笑了,”执瑜看到告诉萧战,执璞看到告诉往外面看的元皓,元皓即刻缩回车里告诉加寿,好孩子告诉了香姐儿…。天地间除去不远处的海风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沙地上的人已经低下头,兴许是觉得自己没来由的说话显得莽撞,他继续握着锄头动着。袁训却越看他越入神,忽然出声:“请教一声,魏大耳朵家里怎么走?”
“谁找我!”刚才接话的人回头来看,这一回头,孩子们惊呼声四起。“哇!”阮琬大叫,心想好吓人,这个人只有一只眼。
“吓!”好孩子呆住,这个人满面伤疤好可怕。
阮瑛一把拖过弟弟到怀里拍着,同时溜圆眼睛瞪向胖队长车辆,打算如果他取笑弟弟又大惊小怪,给他来个坚持不承认。气势要紧,先拿出来防范着。
香姐儿抱过好孩子,让她不要害怕。
一个胖脑袋不怕露出来,元皓从车里又欠出半个身子,另外半个在加寿怀里抱着。胖队长神气活现:“你是我舅舅的兵吗?如果你不是,可惜了你的伤!”
镇南老王喷了一声笑:“这孩子,这是什么话,怎么叫可惜了他的伤?”
元皓振振有词:“如果他是舅舅的兵,我们来看他多好。如果他不是,却有一脸伤,可惜了。”
齐王听这几句也绝妙之极,好似受了伤而跟忠毅侯没关连,全白伤了一样,对着元皓望去,也想跟他说上几句。但肩头让太子轻推一记:“看!”
沙地上的几个人,先是怔忡,随后如五雷轰顶似的面容凌乱起来,对着袁训跑过来。
姿势跌跌撞撞,是他们中没有一个是康健的人,不是一只手就是一只脚,要么就别的地方有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