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路最后还是答应了芮涛的请求。
芮涛十分高兴,还想请田路把他关于三十二日的病人也邀请到清道夫中来。他希望看到清道夫不停地壮大,覆盖更广阔的区域,为更多的人提供销毁服务,同时也能形成牢靠的组织来自保,共同抵御三十二日带来的未知的风险。
田路挂掉电话后,沉默了很久。他忽然感到自己所处的这间特意布置得温暖舒适的心理诊所如此阴森和孤立,好像有看不见的幽灵另外维度的空间漂浮着,盯着他。
他对三十二日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包括易阿岚在内的两个病人的自述,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情绪紧张、自我怀疑时会不会有所遗漏、夸张、错述,于是只把两者描述相同的内容提取出来,尽量组成一个真实无误的三十二日。随后,他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冷颤。
三十二日太恐怖了。恐怖的不仅仅是它的未知,它的已知部分更让人惊惧。
对于芮涛最后的提议,田路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不予理会。
不过田路还是从病人通讯录中找到易阿岚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他记得易阿岚说过,他在三十二日遇到过一个叫周燕安的人,能熟练使用枪支并提到过自己当过兵。田路曾在无知的情况下把周燕安总结成“完美男性符号”,现在回忆起来,田路还有点讪然。但无论如何,在易阿岚那里,周燕安总是个正派且属于官方的人物。
易阿岚原来的通讯方式都还保留着,紧急事务组没有让他更换以达到“彻底消失、与世隔绝”的意思。但陈汝明已经让信息安全部通过技术手段,把易阿岚各种联络方式都定位在同一个虚拟位置。也就是说,哪怕有人顺着网络或手机信号追踪,也找不到易阿岚,反而会惊动陈汝明那边的人。
于是易阿岚理所当然地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田路跟易阿岚说了关于清道夫与他师兄芮涛的故事,并邀请易阿岚加入。
易阿岚如他预想的那样拒绝了,田路知道易阿岚并不缺钱,也不贪钱。
最后田路客气地说:“要是你改变主意了可以再联系我,就是这个号码,如无意外情况,我绝对不会随便更换手机号。”
结束通话,易阿岚对于“清道夫”还是有点啧啧惊奇,想了想,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陈汝明。事实上,他与田路的通话被全程实时监听。陈汝明什么都知道,但易阿岚这么主动且如实地汇报,还是让他很开心。
在这个逐渐转冷的十月里,距离三十二日第最早出现已经有五个月,在易阿岚的世界之外,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例如,第一次关于三十二日的正式国际会议在联合国牵头下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召开,全球两百个国家的领导人均拨冗参与,无一缺席。
现在这个时候,一些强盛的国家已经做好应对三十二日的准备,并组好了一支能派上用场的队伍,另外一些边缘小国也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三十二日的存在,明白这可能是全人类的灾难。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谈了。
虽然会议上依旧充满了阴阳怪气。
A国领导人在几次发言中都表示自己国家处于西半球,三十二日第一次发生时他们的时间为下午两点多,正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上到总统府,下到小工厂,都保持着开启开放的状态。突变发生时,所有三十二日者(为了方便讨论,会议中都统一称呼能进入三十二日的人为三十二日者)都受到了剧烈惊吓,还有很大一部分三十二日者在失控的交通工具、工厂仪器、大火中受伤,当场死亡者众多,得不到后续治疗流血致死者更多。
“我们的三十二日者少得可怜!”A国领导人情绪激动地说,“而那么多地方都门户大开,缺少守卫,我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哪怕是有网络物理隔离的地方,都有可能正好有人员因为工作需要连接上了外网,而给三十二日里的黑客留下入侵通道。
他无疑在告诉在场的国家,A国虽然强大,但实在没精力在三十二日里搞事,大家就不要盯着他们了。随后又说东半球国家在事件发生时,正好是休养生息的夜晚,各方面因三十二日产生的破坏相对较小。尤其暗指华国当时是深夜两点多,实力保存得最为完整,要警惕华国。大有撺掇西半球抱团对抗东半球的意思。
他说完后,在第一轮对三十二日成因的讨论中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西半球H国领导故作被启发地询问:“虽然不可思议,但还是假设这三十二日的出现要是有人为因素,会是西半球还是东半球的人呢?”
又有人附和道:“按照亘古不变的定律,自然是越有利的越有嫌疑。”
华国领导人微笑听着,此时无比沉重地叹息一声:“唉,正因为在深夜,等我们的三十二日者醒来时,三十二日已经进行了至少四个小时,早已经错过了探索世界的最佳时机。而在这关键的四小时中,那些一直清醒的人到底占据了多少先机,是否有异象或者线索提醒他们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人已经知道三十二日的本质?虽然说都有监控回溯,但大家都知道那个世界的电子时间已经不可信,本质都是电子数据的视频又能相信几分呢?还是人眼比较可靠。事关人类利益共同体,只希望各位醒着的国家不要藏私,要有线索一定要对全人类公开,大家协力共同解决三十二日的威胁。”
东半球B国也连忙称是:“有人亲眼目睹三十二日的发生,这是多么珍贵的一手资料!而且西半球的三十二日者一定早早地相互联络上-->>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