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大概猜到了妙音鸟为何要让他看这些。
对于天道来说,昭阳这个家伙太可怕了。若是任其随心所欲,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而这碧落黄泉,三界六道,能让昭阳听话的,只有他一人。
如果不是看见渡厄境内发生的事,他还没有意识到昭阳对他的执念到底深到了何种程度。
此时昭阳感应到他醒来,缓缓睁眼,见到他脸上复杂的神色,除了震惊与心疼外,似乎还有一丝,惊喜?
这神色昭阳没看明白,只是关心地道:“师尊可好些了?”
他点点头,“好多了。”
说着收了功,动作又迟滞了一下,缓缓抬头问道:“你到底在里头经历了多少回?”
“什么?”昭阳先是一愣,随后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紧张地道:“师尊怎么知道?”
“我”他说着顿了顿,“方才落入了一个幻境。”
听见这话,昭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表情先是有些担忧,随后又释然地微叹了一下,“那师尊,全都知道了?”
他说时本是垂着眸,再次抬眼看见溟凌时,瞳仁颤动了一下。
“师尊怎么哭了?”
他抬手拭去对方眼角的泪水,安慰似地轻笑道:“那都是假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知是幻境,为何不肯放下?非要经历那些”
溟凌的声音带着些责备,可话音未落便被拉入对方的怀里。
“幻境里的也是师尊啊,叫我如何放下?”
他的下颚抵在昭阳的颈间,闻言唇角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你怎么这么傻,你就不怕回不来了么?你分明可以”
昭阳似乎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既然一切为心造,一切因执念而生,那么只要我将自己当作渡厄境的主宰,此境的存在与毁灭,便皆在我一念之间。”
这话振聋发聩,溟凌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此言说起来轻巧,可又有谁能做到,超越天道的意志,控制渡厄境?
简直匪夷所思。
他还处在震惊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捧起了脸,温热的唇畔覆了上来,柔软的舌尖涌入口腔,无以复加的温柔裹挟着他,令他几乎忘记了反抗。
“师尊”低沉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好闻的沉香气息弥漫鼻尖,他只觉思维陷入了一片混沌。
“我只是太爱你了”
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无数次反抗幻境轮回的那个身影再次浮现,他只觉一股热流再次涌上眼眶。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崩碎了。
一遍遍的告白在耳边回荡,柔软的轻吻落在颈侧,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朦胧间,他仿佛再次回到了一切的初始。
混沌初开不久,天地方才分离明晰,万物初始,四兽化形。
毁天灭地的战斗刚刚步入尾声,四兽匍匐在他脚下,可他却浑身浴血,几乎持身不稳。
心头一个贯穿伤触目惊心,鲜红的血液从心脉涌出,沿着剑锋凝结成一滴血珠从高空落下。
血珠直直地落入浮岛,随着砰地一声脆响,血迹在一颗耀眼夺目的灵石表面漾开,发出一阵璀璨夺目的五彩光芒,片刻后消失无踪。
灵石晶莹剔透,静静地躺在浮岛上,沧海桑田,恒古未变。
“昭阳”他回应着漫长的吻,双手挽上对方的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