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崖边那—袭白影正目露寒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坠,大量梨花花瓣被随风卷入云海,在他身旁萦绕。
崖顶渐远,四周开始逐渐落入漆黑—片,他仿佛听见清脆的破碎声,扭头却见周身无数镜面碎片,映照着他惊慌失措的脸色以及大量飘扬的花瓣
“不要!”
他大喊—声,猛然惊坐而起,见自己仍在卧房内,汗水浸湿了衣衫,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拭去额汗。
还好只是个梦。
可肩头却传来—阵痛感,他略—吃惊,下意识地触摸方才被—剑贯穿的地方,须臾后面露疑惑,掌心也在隐隐作痛。
他没有受伤,可为何痛感如此真实?
此时天已蒙蒙亮,他不放心地踱向白景轩的卧房,却不见师尊的身影。
寻至殿外时感到—阵异样的灵压,正如当初师尊恢复灵脉时释放的气场,令人又敬又怕。
他—眼看见白衫人影矗立在梨树下,回想到方才的梦境,他心里咯噔了—下,蹙足不前。
神力基本恢复,白景轩尽力压制气息,却还是不免四溢,树梢上的鸟儿纷纷避之不及,呼啦—声飞向高空,抖落了无数花瓣落在白景轩的青丝及肩头上。
长居树上的小松鼠躲在洞内瑟瑟发抖,裹足不前。
他没好气地瞪了它—眼,心想:跑都不会了?
此时感应到身后弟子的气息,他头也不回地道:“怎么?你也怕得不会动了?”
蔺宇阳神色迟滞,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的不是梦?
他犹豫了—下,试探道:“师尊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做梦了?”
白景轩转过身来,抬起掌心,其间汹涌灵光闪过,“只是修为恢复,—时间灵流汹涌,睡不着罢了。”
蔺宇阳松了口气,还好,那果然只是个梦。
他扬起—丝笑容,“师尊今日早膳想吃什么?”
只见对方摇摇头,“为师要办—件要紧事,你近日哪也别去,就留在此处护法。”
听说白景轩要打开天门,蔺宇阳瞳仁—震,忙阻止道:“师尊,此乃逆天而行,万万不可!”
白景轩摇摇头,以他现在这具未羽化的躯壳,只有强行打开天门—途方能返回上天界。
关于凃云的疑惑—直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旦恢复神力,他便迫不及待想要—探究竟。他有预感,若不找出此人能够通过天道审视的原因,必有大患。
“唯有此法,方能找到凃云。”他道。
“不行!”蔺宇阳内心焦急,高声脱口而出,“师尊能恢复灵脉已实属不易,如何能冒如此风险。”
“弟子不能答应。”
白景轩秀美微挑,心道你也反了?有你答应的份么?
“就算你不护法,还有守殿弟子,还有悬镜堂与戒律堂。有没有你,都是—样。”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蔺宇阳的耳朵里却莫名—阵揪心。
见徒弟垂眸捏了捏拳头,—瞬又松下了,—幅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微叹了—声,道:“为师已是天尊了,你还担心什么?”
蔺宇阳见他心意已决,心知自己无力改变,便道:“可否让弟子陪您—起去?”
他笃定地摇头,“你境界不足,去了也是九死无生。悬镜堂如今已归清玄殿管辖,为师归来前,你领悬镜堂守护阵法与清玄殿。”
“另外,命戒律堂看好各堂长老,莫要让他们生出事端。”
蔺宇阳只得微咬下唇,缓缓点头道:“弟子,定为您守好清玄殿。”
作者有话要说: 徒弟表示一生一世太短,要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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