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轩回神见蔺宇阳迷糊地揉着眼睛,声音似没睡醒,“您怎么来了?”说着顿了一下发出一声啊,“什么时辰了?”
“无事。”他低声道:“时辰尚早,你……接着睡。”
他正要往外走,却感觉衣摆被扯了一下,他疑惑回头,见蔺宇阳笑着道:“我睡不着了,索性给师尊做饭吧,今日就做……醉仔鸡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悉悉索索地起身找起了靴子。
他摇摇头把徒弟按回了榻上,“睡觉。”
“我……”蔺宇阳微咬下唇,嬉笑道:“其实弟子做了个怪梦,眼下实在睡不着了,还是……”
白景轩微惊,一把拉起对方的手腕道:“你做了什么梦?”
蔺宇阳被他捏得吃痛,疑惑地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才道:“太混乱了,说不上来。似乎一会特别愤怒,一会又极度难过,再后来好像……见到了一个人,我似是认识他,但是感觉特别……特别悲伤。”
“你见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蔺宇阳摇摇头:“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
白景轩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后挥手一点蔺宇阳的眉心,对方露出一丝诧异后便倒头昏厥过去。
蔺宇阳见到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如果曾经魂飞魄散,那又是怎么转世轮回的?
既然可以魂飞魄散,那为何如今却不死不灭?
这太矛盾了,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忽然感到一阵头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后,微叹口气,扭头见熟睡中的蔺宇阳。
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副堪称完美的五官轮廓,在他的眼中却是布满了谜云。
此时万宝链中传来一个声音,他倾听了片刻后,回了一句:“知道了。”
不知这温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次不再约他至华微宗的地盘,反而约见御虚宫下辖第一大城东天城外的降魔塔。
这御虚宫向来与世无争,行事与东极仙尊一样低调。
若要形容的话,冥天宗就像是端坐高殿的帝王,俯瞰众生。
而华微宗像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割据一方。
唯有御虚宫方是真正的神仙府邸,傲世轻物。
他本想直接御鸟而去,可不知灰鸰近日来是怎么了,一靠近他就瑟瑟发抖,吓得变身都不会了。
他已经尽量收敛天道的神力气息了,奈何灵鸟与他结契,对他的灵压特别敏感,一丝一毫也会被无限放大。
他哀叹了一声,想到自己在九重天上的神殿也是最为孤寂,所有灵物对他都是又敬又怕,从来不曾靠近,包括众神。
对了,想到众神,待他神力彻底恢复一定要回一趟上天界,去寻一寻云。
蔺宇阳见灰鸰不肯变身,便御剑带着白景轩冲天而上,“师尊的惊鸿剑灵压太过特殊,未免招人耳目,还是您屈尊与弟子同乘吧。”
白景轩无奈颔首,可是飞驰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是他在前面,徒弟从身后搂着他的腰?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不应该御剑者在前吗?
可已经飞在高空,他只得忍耐着,直到降魔塔外才落地。
二人刚欲入塔,就见塔门轰然大开,一众紫衫与玄衫人蜂拥而出,他们都手握兵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着那玄衫人的服制,白景轩啧了一声,看来温诚长进了,连悬镜堂也勾搭上。
悬镜堂首座裴景桓,当年曾因玄门一桩命案牵连了华微宗外门弟子,竟先斩后奏直接处置了,这也是冥天宗与华微宗交恶的□□之一。
没想到温诚为了对付自己,竟然连裴景桓也愿意合作,他本以为此人因着过去的恩怨,或为了独吞玄冰泉不会找上冥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