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不需要动手指。
只需要轻易泛起的一个念头,就可以令那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度桑家的雄虫炸成一滩血雾。
但是。
那又如何呢?
即便他借着头脑一热去做完这件事,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是雄虫,对方也是雄虫,在这个世界里,联邦的判决反倒会使得商问身陷囹圄,如果这样做了,那他就只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那又该怎么办呢?
他想要他。
但又不能要。
即使商问选择了他,他该怎么向商问解释他可能会比商问死得还早?他又怎么该向其坦白他甚至有可能活不到成年的那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到哪一日,又如何让商问来与他一起面对那一天?
他已经把商问拖进了支配者这个漩涡之内,就不能再让其来触碰这份命运。
他由衷对这个世界失望。
他本身即为世界的星火。
而星火本就如烟花般,是易散易碎之物,履行完自己的使命之后便会簌簌散落殆尽,所留下的,也只有失望与渴望的尘埃。
所以他的愤怒无处去宣泄,他的无奈又深深扎根于脚下。
他感觉他的神经像是在被大火所灼烧。
使得他所走向商问的每一步。
都让他感觉像是陷入进了泥潭,都让他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心绪,使得自己的理智不至于被侵蚀。
“好像快疯了。”
兰图祭望着无尽的夜空,轻声开口道。
兰图家的代表耳朵相当灵敏,闻言,问道:“家主,您刚刚说了什么?”
兰图祭淡淡道:“没什么,你把这次敲定的名单再核对一下。”
代表连连应下。但随即,则面露好奇地,小心问道:“家主…刚刚那只虫与您……”
兰图祭答得没什么犹豫可言:“是我朋友。”
虽然感觉好像不太对劲,但既然家主这么说了,代表思索片刻,还是应了声是。
……
直到兰图祭离开。
商问才有一种思绪活过来的感觉,已经锈死的大脑渐渐多了几分活性,开始下意识地回忆刚才的傻缺行为。
商问觉得他可能就是个傻缺,手里拎了另一只雄虫,问那虫崽子是不是还好。
好个锤子好。
如果他喜欢的人在他眼前这么做,他估计会在片刻怀疑人生之后诞生出怒锤其狗头的心思。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向在感情层面上相当内敛的兰图祭才会骤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小子把自己的感情封得太死了。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隐约窥见些许外露的心绪,即便当时的情景对兰图祭而言应该属于相当不妙的场景。
完蛋。
他完全想象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时他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正当商问感觉自己的未来失去了几分亮光时,扒着他手臂的姜灏松开手后,猛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的姜灏相当不悦地开口:“我不喜欢那家伙的眼神,总有种下一刻就会要了我命的感觉。”
商问又无可奈何地试着去帮小祭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