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心说,这是心里不自在了吧!他就说,“也该贺喜韩大人,太子是您的弟子,您教的好。”
韩琦:“……”不不不,“吴大人也是殿下的先生,在下可不敢贪功。”
杜衍叹气:太子这手段跟皇后如出一辙,透着一股子假仁假义的狠劲。而且,他们丝毫不怕有人看出他们的‘虚伪’。就是那种,全天下的明眼人都知道我在闹鬼,可我就是这么无耻的闹鬼给天下人看。
皇后在南边假借‘悍匪’王伦的名义,清除异己。
太子在北边对叛军无丝毫仁慈之意,他就是奔着全部剿灭一个不留去的。
就连那位公主也是小小年纪,心有城府。
三个人来的时候四爷还没睡呢,吴昊将奏报递过去,语气平稳:“贝州大捷。”
四爷接过来,还没打开呢,躺在榻上的旻哥儿就从被窝钻出来了。
之前几个人都没注意,现在才瞧见,官家坐在榻上处理公务,而最里面的不是摊开的被子,秦王在里面躺着呢。
这会子披散着头发从被窝里爬出来,又把被子裹在身上朝官家那边挪动。
四爷将折子朝边上偏了偏,叫旻哥儿也能看见。
两份折子看完了,旻哥儿看了三个大臣一眼。杜衍像是在忍耐什么,韩琦一脸的一言难尽,只吴昊这个雍郡老臣面色平常,眼睛亮闪闪的,在极力的克制兴奋。
他啧了一声,钻被窝里睡他的去了。
四爷把折子看了三遍,就叹气,跟吴昊说,“曜哥儿和灿儿……怕是夜里睡不安稳。”
“是!殿下们心善,看见这样的惨状,心里只怕不安!折子上一再请罪,总把罪责往身上揽。岂不闻善恶有报,天意难违?官家还是要多宽慰,此战有功无过,万万不可苛责太过。”
吴昊说着就看了不言语的杜衍和韩琦二人一眼,这才继续道:“殿下只论过,不表功。就像是统计了那么详尽的数字,我想着,这一定是把水域清理了一遍,以防着天气和暖之后带来疫病。而这些,殿下在折子中只字未提。”
四爷叹气:“是啊!这俩孩子就是这样的,朕总是心疼于他们太过于懂事,又怕他们自来心善,见了人间惨事少不得心里难受。”
杜衍:“……”
韩琦:“……”
所以,拟定的旨意就只有嘉奖,没有别的了。
“嘉奖?”高滔滔将手里的药包放下,“你说朝廷下了旨意,嘉奖此次医护所在平叛中的功劳?”
是啊!圣旨才颁下来,传旨的人只怕还没走呢。
高滔滔急匆匆往外走,到了营帐,很多管事都聚在这里。
公主将圣旨传下去给大家看,“嘉奖一次,记功一次。等大胜而归,必有恩赏。”
这谁不欢喜?
圣旨传到高滔滔手里,她看了好几遍。等抬眼去看公主,却见公主正叫了沈拙和一个张双,人称张小娘子的女子叫到案几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等人都散去了,她将圣旨递给苏八娘,这才赔罪,“公主,臣是否莽撞了。”
丹宸抬起头来,“你管人事管的挺好的,下面的医女也多夸你仁善。这是好的!此次功劳,你亦有一份。这是你的长处,做的很好。不要多想,做好你的差事便是了。在其位谋其政,各人做好本分,事就好办了。”
高滔滔如何听不出敲打的意思?公主是在说她的手伸的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