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信誓旦旦的,“雍郡早几年疏通渠道,若是不能用,也都给修缮好了。”
这样啊!反正朝廷的援军已到,再不动就被人包圆了。试试吧!不行就另外想办法,万一行了呢?
于是,贝州叛军一万余人,征调整个码头的所有航船,大约百十来艘。
闸门一开,河水倾斜而下。
王则大喜,浅坑变通途,妙啊!
百艘船顺河而下,而后,船越行越慢,在水陂与湖泊处,行不动了。
有些船搁浅在水浅处,有些船行在水坑上或是湖泊里,却只能在上面打转。
再看远处,河岸两侧,有军阵排列齐整,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
王则此时才恍然:上当了。
而今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就在水上飘着,靠着湖里的鱼虾为生。其二,跳下船,靠游水以求生。
第一条显然做不到,因为一艘船上的人太过密集,而又缺少捕鱼工具。再则,北方这样的湖和水坑里,是长不出多少大鱼的。多是一乍长的鲫鱼,这能果腹么?再加上正月的天气,冷的厉害。船上一不能生火,二不能保暖。
这么下去,不出七日,就能冻死饿死在船上。
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继希望于跳下船之后,朝廷的官兵能想尽办法捞人。
亦或者,自己举起白旗,愿意投降,等着对方救援。
可还不等他拿定主意,这些人就乱了。一看这阵势,一个比一个慌。脱了衣服就往下面跳!
丹宸就在几里之外的营帐里坐着。
有传信兵传信,将情况说了:“……尽数跳入河中,太子殿下已从民间搜集皮筏子,说要不惜代价的救人。”
丹宸应了一声,“大难之前,少有人能冷静以待。”早料到会如此了。
她把人打发了,而后才说苏八娘,“召人来议事。”
议事?现在议事?难道不是派人马上去吗?
丹宸看了苏八娘一眼:“召人来议事!”
苏八娘不敢言语,转身去了。
随后,好几个管事都召了过来。
事情一说,高滔滔就道:“需得马上准备防风寒的汤药,这要是下去救人,不仅是俘虏需得医治,便是咱们的人,也怕伤寒。”
丹宸看了高滔滔一眼,“那你去清点药物,看看这次之后,还需得朝廷拨给多少。”
是!
高滔滔转身走了,脚步匆匆。
丹宸又看几个医官:“麻烦诸位先抓药!我想着,人落水之后,只怕也不只是风寒吧。”
当然,泥沙俱下,心肺必然受损。
“还有营帐、被褥、柴草、粮食供给,都需要重新分配。诸位协调去吧。”
是!
沈拙跟着往出走,心里却思量着:太子不是个粗疏的人!既然用了这样的计策,那为何没有事先准备皮筏子呢?而今喊着救人,事到临头了,才临时征调。
看起来是没有经验,手忙脚乱,但真的是如此吗?
便是公主,今儿这个安排也有些……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