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
“您可以现在不露面,观望观望。只要有人为您冲锋陷阵,就足够了。”
谁能替我冲锋陷阵?
“一个叫王则的人。”
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便是聪明。他乃是涿州人士,因灾荒曾流落贝州,自卖自身,为人牧羊。这几年,王爷可听过一句话。”
哪句?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萧啜不|说着,就看向赵允弼,“这话没听过?”
弥勒教?
赵允弼懂了,这是要支持弥勒教造反呀?
萧啜不|就道:“教,是不能辖一国的。他若是败了,与你无关;他若是成了,只能奉你为主。而他需要什么呢?钱财——而已!且只要启动的钱财,一旦开打。他要么输,要么赢。输了就什么都不提了,赢了自有数不尽的钱财,又何须你往出拿。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且安全不伤根本。”
赵允弼看萧啜不:“那您想得到什么呢?”
“彼时,我大辽必然兴兵。内外配合,足以叫那位小太子折戟沉沙。”说着,就又道,“而江南,亦有摩尼教。江南多富足,士人、大商,他们与王爷所想一样,希望进一步,可哪怕退一步,也得安全呐。这么多人都这么选择,王爷还怕吗?”
赵允弼便笑了,“三方齐发力,成败五五之分。在下便是不才,也知道这机会只一次。那就约定好了,再不更改!”
当然,约定好了,再不更改。
这一年,正月十五都没过,贝州传来八百里密报——贝州王则以弥勒为号,反了。
四爷点了点这密报,这个贝州王则造反,在历史上真有。大致也是这个时间段,也确实打着教义的旗号。但王则当时是有军中背景的,他造反与大宋王朝对军中的态度有关。而百姓愿意跟随,除了教义,也与百姓被盘剥的厉害有关。
而现在,他既没有军中背景,依附者又不是被盘剥了。
那只能是有两种可能:其一,以前他是野生的,而现在他被豢养了。他出来咬人,是因为他的主子需要他咬人;其二,利益所驱!换言之,跟随他的人有银子可拿。教义只是一个旗号而已!
他吩咐下去,“去东宫请太子来。”
曜哥儿一看密报就明白了,“儿子得出征了。”
出征的何止是儿子!
四爷站在宫门口,一边是要出征的曜哥儿和丹宸,一边是要出征的桐桐。边上站着留下来陪他的老幺。
老幺憋着嘴,眼泪含在眼睛里,只差没哭出声来。
可这是出征,不许哭。
桐桐抬手给儿子正了衣冠,这才道:“该教的都教给你了!此一去便是将在外,我和你爹鞭长莫及。记着,自己的安危重要,每个将士的安危也重要。不拘是哪里的百姓,他们都没有选择。战争最容易叫人迷失本性,也最容易叫人心中生魔。所以,得记着。哪怕举起了刀,对的也是敌!万万不可放纵野性……”
曜哥儿往下一跪:“娘,您放心,儿子都明白!等儿子回来,此一生都不会再叫娘上战场。儿子成人了,还须得娘披挂,儿子……不孝!”
四爷将手放在曜哥儿头上,“你上有双亲,下有黎民。你的心里放得下爹娘,更得放的下天下苍生。为君者,心有多大,疆域便能有多大。”
曜哥儿抬手拽住爹爹的袍子,“儿子记住了。”
“那就上马,莫要再做小儿之态。”
曜哥儿对着父母三叩首,起身跃上马背。
桐桐看着骑在马上的小将,这才看向一边的女儿。
她怜惜的在女儿的脸上摸了摸,“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的人。我和你爹对你寄予的期望一点也不比你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