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岩母低声道:“你先松开……叫我想想。”
耶律洪基松开了姑母,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耶律岩母心思电转,紧跟着就道:“这样,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这么大冷的天你们穿的淡薄,一人一碗驱寒的汤药。喝了就去密室里躲着睡一觉!等我能出去祈福的时候带你们出去。”
好!
耶律岩母喊外面的人,“将我昨晚睡前喝的汤药端三碗来。”
伺候的人闪出来看着公主,“昨晚睡前的?”
“不是驸马给求来的方子么?我用了之后觉得甚好,就那个。”
不大功夫过来端来了三碗药,耶律岩母看着药碗,“喝吧!去病的。接下来的路难走,得靠好身板扛着。喝吧!”
冬天的半夜,真的冷坏了。
耶律洪基没有多想,端起来就喝了。那俩小的更不到知事的年纪,自然也就喝了。
喝了也没怎么,就是有些迷糊,有些犯困,坐着都睡着了。
寿儿愕然的看着:“…………睡了?”
耶律岩母看着那三碗药,“睡了!”睡的怕是得非常踏实!自己昨儿确实是有些着凉,但不严重。驸马非叫喝药,她也喝了。可喝了几口,就给倒到花斛里去了。药太苦,她不喜欢。
谁知道,半夜就给醒了。
可若是一碗喝完,别说夜里醒了,便是日上三竿也醒不了的。
这三个孩子,至少睡到明晚这个时候不成问题。
萧长寿低声问母亲,“现在怎么办?”
“将两个小的抱到密室,下藏起来。”
那表哥呢?
耶律岩母看着皇长子,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等天亮了,有人来查,便把他交出去。”
萧长寿瞪大了眼睛,“阿娘,他是表哥——”
“他也是他日大辽内乱的根子。”耶律岩母看着女儿,“交出他,就能保住两个小的。而交出他,保的是大辽日后不再起纷争,这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我不能有负大辽;保住俩小的,是我对你大舅父的交代。姐弟一场,我不算负了他。”
“能保住表弟,为何不能保表哥?表哥是祸乱的根子,那表弟们难道不是?”
耶律岩母看着女儿,“今晚之后,宫里会有大丧。我会寺庙里守孝祈福,会带走你这两个表弟。他们还小,叫他们剃度出家吧!我封寺门三年,那时就事过境迁了……”
“为大舅父守孝,那小舅父……”
“不是你大舅父,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不是已经……”哦!是说亲外祖母,“叔父得了皇位,外祖母为何会……”
耶律岩母一语不发,转过身,任由夜里的寒风吹在她身上。
辽宫里。
耶律宗真看着萧啜不:“是你?”
萧啜不|看着他:“陛下,您太令臣失望了。臣屡次劝谏,卧榻之侧的雍郡虎视眈眈,您从不放在心上。那雍王夫妻何等彪悍,你亲眼见过。可您见过他们的儿子么?中原汉人,一身草原汉子的勇武之气。可您呢?还在作诗赋词。汉学无错,大宋那么些人,谁说过雍王不学无术。可雍王沉迷于这些吗?”
耶律宗真便笑了,“朕喜欢,何错之有?”
“您喜欢的,是大辽不需要的。既然您不能克服,不能为了大辽牺牲,那为了大辽,只能牺牲您。”萧啜不|看着耶律宗真,慢慢的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