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笑了笑,笑被纪逐鸢堵在唇里。
纪逐鸢给了沈书一记深吻,他一只手掌按在沈书的腰后隔开沈书的身体和桌子,吻他时自己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唇齿间的博弈却不让分毫。
沈书心里暗骂,手在纪逐鸢后背拍了又拍。
唇分时沈书整个人都软了,他脸没红,耳朵却红得不行,不敢看纪逐鸢的脸色,心里狂跳不止。
船身猛然一震。
沈书头撞在纪逐鸢的胸膛上,纪逐鸢双手环住他,等到风平浪静,不想再等,便把沈书抱到榻上去。
夜深人静,从嘉兴起锚后的第一晚,江面并不平静,后半夜风浪大得人在船上站都站不稳。沈书醒醒睡睡,后来纪逐鸢说“不弄你了”,沈书才放松下来,让纪逐鸢安然入睡。
醒来后整个船舱内都是亮的,纪逐鸢脸上的绒毛被阳光照成了金色。
沈书拿手摸了一下纪逐鸢高耸的鼻梁。
纪逐鸢立刻醒了。
突然沈书看到纪逐鸢嘴唇上有伤口,一时窘得想死,偏偏这时纪逐鸢舔了一下嘴。
沈书:“……”
纪逐鸢嘴唇微弯,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下床穿好衣服,示意沈书起来。
“我自己来。”昨夜的记忆并未远去,许久没有这么放纵过,事后沈书想起来觉得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那样大胆。
“想什么?”纪逐鸢弯下腰,以唇去碰沈书通红的耳朵。
沈书眼睛虚起,看起来迷迷糊糊没太睡醒,纪逐鸢也便不再多问。
两日后恰是刘斗的生辰,在船上推杯换盏原是常事,船工们也三不五时聚在一起耍骰子,走船的日子本就枯燥乏味。入夜后许多舱房亮着灯,门窗洞开,烛火亮光洒在寒冷漆黑的江面上。
“哎,把门稍掩一些,菜都快凉了。”刘斗大着舌头,酒过三巡,他是寿星佬,船上小吏都先敬他。
“刘兄少喝些。”沈书笑道,朝纪逐鸢使了个眼色。
纪逐鸢从末席端起杯,走到刘斗的面前,还没说话,刘斗先就自己捧起了酒盏,他侧身时半个身体贴在沈书的身上,揶揄道:“奈何不得我不喝啊,也就这一次,我干了。”
林丕看着刘斗摇头。
江面上波光粼粼,远山顺着江波向两岸滑动,芦苇在微风中摆荡,巨舰进入狭窄的湾道。
数不清的小船从芦苇荡中尾随而上,船上没有点灯,船桨落在水中的波浪声被前方大船上的喧哗彻底掩盖。
船工的号子声响起。
刘斗愣了一下。
林丕端起酒盏,朝刘斗扬起。
刘斗不再去管那无关紧要的号子声,双手捧起银杯,满面红光地喝干一盏酒。
船上没有歌女,便有一些相貌俊俏的年轻小吏吹笛子唱歌舞剑赏玩,权且当是给刘斗做寿。里头许多人沈书也不太认识,只看得出来两边的人都有,这景象也是令人好笑。
沈书朝纪逐鸢的方向看了一眼。
纪逐鸢在看场中舞剑的少年,沈书便也看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看模样不过十四五岁,吟唱时嗓音一出来,连沈书都听得有些愣住。他的声音柔润清亮,清泉一般沁人心脾,听完一曲,刘斗还不尽兴。
少年不好意思地前去给刘斗敬酒赔罪,刘斗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就手从他端着的酒杯里把酒喝干。
沈书不自在地扭开脸,纪逐鸢正好在使眼色,示意他可以离席了。
正在这时,刘斗突然一声惨叫,林丕大叫一声,人反倒踉跄着后退,踹翻了身后的凳子。沈书被吓了一跳,只见刘斗一手捂住胸口,沈书当即飞起一脚,少年被踹得滚翻在地,重重砸在船板上。
纪逐鸢拔剑而起,那少年倒在地上不住喘息,毫无还手之力,脖子上是冰冷的剑锋,更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