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越来越明显的差距,捉急。
余乐放下手机,白一鸣已经躺下了,现在是午休时间,下午还有一场比赛,得好好休息。
放轻手脚睡下,将被子提上来,才一躺下,就看见已经闭上眼的白一鸣又睁眼看他,余乐说:“吵着你了?”
白一鸣摇头,又闭上了眼。
余乐在这边儿的作息调整的很好,没一会儿就睡的黑甜,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原本的姿势,面朝着隔壁的床,所以睁眼就看见白一鸣靠坐在床头,悄然无声地做习题。
“怎么?”余乐给吓坏了,觉立马消失无踪,这不是才拿到冠军全满贯吗?心情不好?
“醒了?”白一鸣拿起手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你这作息跟闹钟似的。”
“不是,你怎么在刷题呢?”余乐说话间已经翻身坐起。
白一鸣笑:“睡不着,乐哥,明年我得好好努力。”
“……”余乐明白了,今天下午是大跳台的预赛,白一鸣和亚瑟赌气,从洲际赛开始就丢掉了这个比赛的资格,心情不好。
“行,下个赛季一起加油。”余乐鼓励着,知道白一鸣不需要自己灌鸡汤,就笑着起身,“升上两面国旗,当双子星。”
“嗯。”白一鸣点头,做题使他平静,使他思绪开阔,没关系,未来还长。
下午大跳台的预赛,余乐和章晓都进了决赛,比赛时间不长,一个多小时就结束,接着观众们转移,现代冬季两项的比赛开始。
余乐拿了“大满贯”,压力减了一大半,比赛结束后和柴明说了一声,跑去练障碍追逐。
之前有坡面障碍技巧比赛,他不敢在其他项目上用太多心思,现在没有了,他有心把障碍追逐抓起来。
和克劳斯一起滑雪好处多多,连续两次都让他进步明显,但意识到了身体控制还得练,今天公园滑雪这边儿没有比赛,是个好机会。
比赛期间,雪道不开放适应性训练,但奥国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雪道和雪道之间不会全部用绳网隔开,大多数时候只是利用地形和树木隔开,所以要过去还是很简单。
大赛方也不会拦着选手滑雪,还开放缆车送选手上山,有游客要滑也是让的,只是不会像赛时那样频繁修复赛道,被滑的多了,脚感不是很好。
余乐一个人过去,遇见不少游客,他戴着头盔和护目镜,这些外国游客还是把他认出来,主要一身装备太专业,一看就是参加比赛的。范围锁定,再仔细分辨脸,名字也就呼之欲出。
和热情的粉丝拍了几张照,大家便体贴的不再打扰他,毕竟狂热过分没礼貌的粉丝其实也不多,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出事。
挥手告别粉丝,余乐从雪道滑下去,果然脚感坑坑洼洼不平,和赛时的雪面品质差距很大。
余乐避开一些被压的过于深的雪痕,一路滑过终点线,停下的时候没急着动,看着来路若有所思好一会儿,这才往缆车站去。
到了上面,又遇见新一批的游客,在对方发现他之前,余乐又滑了出去。
速度想快是快不了的,赛道质量不好,滑快了容易出事,而且赛道上还有其他人,滑到半截停下的,得躲开这些人。
余乐缓下速度,正好在脑子里“建图”,脚下沿着不知道谁留下的雪痕,在那坑坑洼洼乱七八糟的痕迹里,这一次次中进中出的弯路技巧,一看就很专业。
对于余乐这种勤奋又善于琢磨的人,比赛的时候都能进步,这样留下痕迹的雪道不亚于直接在他眼前给出答案,他先抄下来,然后反推,把细节掰碎了一点点地研究,本来就差不离的技术诀窍,拨开了迷雾。
余乐一直滑到天快黑才离开。
这边儿的赛道夜晚不点灯,只有一些零星的小灯照路,这样的环境下,不用广播,游客自然会走。
没什么人了,工作人员也没剩几个,就路未方像冻坏了的鹌鹑一样等在那里,这天寒地冻的大山里,最是熬人。
见他过来一句抱怨都没有,反而眉开眼笑,充满期待:“看你这状态,是又琢磨出什么了?”
余乐点头:“可惜赛道不太好,还得真滑起来才行。”
路未方笑开牙齿:“没问题,你心里有数,滑起来问题就不大。”说完,路未方吐出口热气,“真冷。”
进了游客中心,温度骤然回春,路未方以为余乐会直接走,他却去买了一罐咖啡递到自己面前,说:“路教辛苦了,赶紧喝点儿热乎水。”
手心里的铁皮罐子像团温驯的火,轻易驱逐了手指尖上的寒意,路未方窝心地揉了揉余乐的脑袋说:“追逐这项目我们没法儿给你更好的建议,都靠你自己摸索着进步,作为教练我们太不合格了,你不嫌弃就好。”
余乐摇头:“攻克这项目的技术难关,不就是一开始我的任务嘛,这种摸索着前进,又有人在旁边提醒我犯没犯错的感觉挺好的。”
路未方想着什么便笑:“走吧,天黑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