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冒汗,头晕目眩,话还在继续,嗡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
不行,不要说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狭小的租房,斑驳锈迹的铁门成了唯一的净土,最后一扇救赎的大门。
她拉开门,吱呀作响,声音盖过耳里的嗡鸣,关上门,砰的一声震碎了一切声音,隔绝外面的窥视与恶意。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肺火焰灼烧过般隐隐作痛,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背砸在门板上,顺着坐下去。
寂静的,一眼便能看到所有角落的破旧房间,带着满满的安全感。
她心有余悸,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环膝的手臂上。
她抬手捂住耳朵,闭上眼,可怕,好可怕,再也不想……出门了。
从此以后,狭小的房间再也没有阳光步入,深色的厚重窗帘拒绝了它,也拒绝了外界的一切。
只有深夜,在黑暗的支持下,她才会在楼下不远处的便利店,和夜班的店员进行一次沉默的交易。
她在网上找到了一个不用出门的工作,凭借聪明的大脑,遇到过足够多龌龊事的糟糕运气,写出了一部部引人深思的小说。
昼夜颠倒,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久坐,不规律的吃饭时间,以及挑食,她被上门催稿的编辑发现晕倒在桌前,送入了医院。
医院也是一个人流量多的地方,有些时候一天可以进进出出上万人。
这样的地方简直能让江户川乱步窒息而死,她趁着编辑在和医生谈话不在时,偷偷地逃走了。
穿着病号服,光着脚,手上的针眼还在渗着血珠,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海边上。
这怎么看都像一个即将轻生的年轻女孩。
福泽谕吉不能坐视不理,他走上前,递出一张帕子,“我想你应该需要它。”
江户川乱步顺着深色方格的手帕向上看,内心泛起一种强烈的酸胀感,眼泪就这么突兀地落下来。
只需一眼,她就明白了,这是她错过的缘。
“你、您……”的名字是?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有一个轻佻的声音任性地插了队,“社长,你看到了吗?刚刚我破案的英姿,是不是很帅气?”
“抱歉,太宰。”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案子,没必要。”
被称为太宰的少年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急吼吼地说道:“话说回来,昨天说好的甜筒呢?快带我去买啦!”
他很会撒娇,福泽谕吉拗不过他,“那走吧。”,只能歉意的对着她点点头,便和少年肩并肩地离去。
“好耶!我想吃草莓味的,据说这个口味最近特别受欢迎,一致好评呢。”
少年不好好走路,被他念叨了一句,便收敛几分,时不时仰起头,讲一些趣事,抱怨糟心事。
男人只是宠溺的笑着,认真地倾听,偶尔给一个回应,表示自己有在听,让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气氛十分融洽。
那个少年是个侦探吗?真是讨厌。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像她这么聪明,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人,才更适合做侦探。
江户川乱步偷偷跟在后面,来到公园,忍受着人群带来的不适感,躲在树影间,看着他们买了甜筒,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吃完,离开,也没有勇气上前搭话。
扶着树,迈着酸软的步子走出来,摊铺的老板瞧见了她,问道:“要买甜筒吗?”
她摇了摇头,许久未和陌生人说话,声音带着顿涩感,像一个初学者,“……不是他买的,没有意义啊。”
他们终究是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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