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皱起了眉头,“有点甜腻过了,波子汽水递给我一下。”
“你自己不能拿吗!?”九条由希咆哮道。
江户川乱步无辜地晃了晃,她抓着的手,“不能啊。”
气死个人了!
九条由希内心暴躁,松开他的手,拿出放在两人中间的口袋里的波子汽水,往他怀里一丢,没好气地说道:“给!”
又低头瞅了眼糯米团子残留的尸体,满脸愁容,“你为什么不把糯米皮也吃了?”
江户川乱步“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汽水,满足地“呼”了一声,“因为皮没有味道,还粘牙!”
“我也嫌皮没有味道啊!混蛋!”
吃饱喝足后,自觉地收拾完垃圾,他们瘫在长椅上,动作同步地拍了拍肚子,实心的。
“满足了满足了。”九条由希发出幸福的感叹。
“哼,太弱了。”江户川乱步斜睨她一眼,不屑地说道:“我还能再吃一个甜筒!”
她立即反驳,“我也没说不能吃了!”
这时,福泽谕吉替他们去公园的另一头,排队买最近特别受欢迎的甜筒,还没回来。
两个人的上一个话题也告一段落,沉默忽然降临。
江户川乱步想到之前的问题,到底问不问呢?
“问吧。”
身边的人替他做了决定,“反正也就那些问题呗。”
江户川乱步低下头看着指尖,除了写字留下的茧子,好像就没有什么了,不如说写字留下的痕迹也很少。
而她刚刚抓过来的时候,粗糙的皮肤摩擦得他都有些泛疼,这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手。
他闷声闷气地问道:“做侦探不好吗?”
接个大案子,开张吃半年,简单粗暴。
九条由希看向不远处玩耍、散步、来来往往的行人,“没钱,没途径,没名望,谁会来找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办大事呢?”
她叹口气,回头,两人目光相接,都是透彻的绿,一个看透一切,一个历经一切。
她笑着说道:“乱步,我没你那么幸运。”
一滴雨落在她的眼角,她抬手擦去,顺势仰起了头,持续灰暗了半天时间的天空,终于黑着脸往下压了一层又一层,似乎就在头顶不远处哭了出来。
雨珠一滴两滴,密密麻麻,顷刻间淋湿大地。
福泽谕吉护着两个甜筒从远处跑来,和他们汇合后,一起躲去长亭里。
两个相同味道的甜筒,递给两个相似的人。
江户川乱步接过去,默默地咬了一大口,似乎不大高兴。
九条由希接过去,两手捧在胸前,指尖在淡黄色的外壳上摩挲,似乎有些犹豫。
能量收集完了,该走了,可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工具人,她总觉得自己走之前应该说些什么,不然,会留下一个不完美的遗憾。
可是,她该说什么呢?
“社长,虽然我讨厌侦探,但其实……”
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要成为一位名侦探。
福泽谕吉正看着雨幕,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滴滴答答的雨声越来越大,掩过她的后半句话。
他的思绪还没完全拉回来,依然看着亭外的朦胧烟雨,“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人回应,福泽谕吉偏头一看,一个粉红色的甜筒垂直坠落,砸在地上,化作一团乱糟糟的垃圾,人见人嫌。
她原来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