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倒是有跑健身房的习惯,但搬来南苔后就放弃了健身。一是没有那闲工夫,二是南苔这儿的健身房……不提也罢。
康盂树低头刷刷刷点开手机,接着她感觉自己放在屁股兜后的手机跟着狂震。
一点开来,好几条他转发的链接,清一色都是——
【久坐一族,你的锻炼方式对了吗?】
【每年久坐致病,该如何锻炼?】
【久坐的运动建议】
康盂树晃了晃手机:“我开车也要久坐,这几个是我收藏的,很不错,你有需要可以参考。”
“……好,谢谢。”
她收起手机,动作缓慢地去掏钥匙。
康盂树见状说:“里面我就不拿进去了,走了。”
她还在纠结该不该让康盂树进去,他已经替她做了决断。
黎青梦掩住内心一闪即逝的失落,又莫名地松了口气。似乎知道这是最好的点到即止。
她点头又说了句:“谢谢。”
“谢康嘉年去吧,他押着我非要过来送。”
康盂树不以为意地耸肩,说着抽身下楼。黎青梦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楼梯拐角,收回视线抱着电风扇进了家门。
她拆开箱子,按照说明书上的图片示例组装风扇叶,摊主卖的时候说非常简单,但其中有两个螺丝她愣是没明白怎么装,折腾大半天,在热得和蒸笼一般的房间里汗流浃背。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地拍下那两个螺丝,想来想去,发给了康嘉年。
“你还记得那摊主有提到这两个螺丝是干嘛的吗?说明书上好像没写。”
康嘉年没回,估计是没看见。
手机从掌心里脱离,她向下躺倒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任后背的肌肤和地面相贴,以此获得一丝凉意。
大脑短暂的空白,她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什么见鬼的风扇,什么见鬼的夏天。
黎青梦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外的敲门声将她拉回人间。
她惊愕地爬起来,戒备心起:“……谁?”
“是我。”康盂树无奈的声音,“康嘉年跟我说你组装搞不定。我刚一半路上呢,就被他轰来帮你。不然他不让我进家门。”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门被打开,汗湿的黎青梦站在门后,后脑勺的头发被压得扁扁的,前额的头发一撮一撮粘在额头和鬓边,确实相当狼狈。
她抿了抿唇,摊开手心里的两颗螺丝:“……我不知道这个该放哪里。”
康盂树叹口气,拨开她往里走:“我看看。”
黎青梦连忙把说明书递给他。
他嗤笑说用不着这个,蹲下来对着组装到一半的电风扇敲敲打打,把她刚组装好的部分又拆卸下来,三下五除二地拿过那两颗螺丝,放在了它们归属的位置。
黎青梦无措地在一旁看着,眼见自己毫无用武之地,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她出来时,康盂树也组装完了,他扛起崭新的风扇说:“你这个是不是要放房间?这里吗?”
他指着一扇开着的门。
“啊……是。”
她下意识地点头,看着康盂树把风扇拿进她房间的刹那,大惊失色地忙说等等,想把人拦下。
然而,晚了一步。
康盂树举着电风扇,视线在扫着可以摆放的空地时,瞥过窗户。
房内没有开灯,借着客厅打进来的灯光,还有窗外的月色,足够他看清自己送她的那道彩虹,被端正地贴在床边。
身后黎青梦已经冲了进来,一把跑到窗边,拉过窗帘。
渺小的彩虹瞬间被白纱窗挡住,但重影却还在他眼前流连。
黎青梦故作镇定道:“风扇我自己会找位置放,你回去吧。渴的话桌子上有水,我刚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