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美而通透,灵气动人。
他又正好在这个时候觅得了这样一块好玉制成玉牌跟她一起戴,约也算一种“冥冥之中天注定”吧。
楚稷便又起了床,回到桌前将这字写下,行至门边交与宫人:“送去内官监。”
。
圣旨在翌日清晨时分传进了栖凤宫。
冬日里天亮得晚,四下都还亮着灯,清幽灯火映衬出一种别样的孤寂。
景云挑帘进殿禀了话,说贵妃的封号定了,但册封礼的事皇上想等天暖些再说。皇后点点头:“封号定了什么?”
景云回到:“添了个玉字,玉石的玉,称佳玉贵妃。”
若云帮皇后梳着头,闻言就笑起来:“奴婢还当皇上要为贵妃拟个什么贵重气派的好字呢,原就是个玉。这么个字,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常起名来用,哪里像宫里的贵妃?”
她这话说得多有刻薄。话未说完,若云就感觉景云的目光冷涔涔地划在了背后。但她只当没察觉,因为她知道这话必是皇后爱听的。
这是栖凤宫,只消皇后听着高兴,旁人怎么想就都不打紧。
镜中,皇后果然笑了笑。那笑意若有似无,并不分明,但若云拿准了心思,眼疾手快地取了妆奁中的一支金钗出来。
那钗子是尚工局新送来的,钗头乃是一支栩栩如生的金凤,遍身镶有红宝,最是华丽耀眼。
若云端端正正地为皇后簪好发髻,口中笑说:“这钗子是尚工局新送来的,娘娘看好不好?尚工局行事惯有分寸,献与娘娘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别处都得不着呢。”
景云在侧旁冷冷看着,只想撕了这丫头的嘴。
按住了这口气,她缓了半晌,低眉敛目地开口:“时辰差不多了,嫔妃们该都到了。”
“好。”皇后颔首,对镜又看看妆容,搭着若云的手起了身。景云上前,若云到底退开了半步,任由景云扶皇后出去。
待得二人走远一些,若云的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了景云背后,心下暗骂:摆脸色给谁看呀!
吃里扒外的东西,身在栖凤宫,却总为佳玉贵妃说话,不知道的还当她吃了纯熙宫的米呢!
若云越想越不忿,一股念头便冒出来:栖凤宫掌事宫女的位子,合不该是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来担!
寝殿外的内殿中,众人礼罢落座,一如既往地一团和气。
皇后看看顾鸾,客气道:“有着身孕大可不必这样日日过来。自明日便免了这些礼数吧,待你平安生产,本宫与诸位姐妹再去贺你。”
顾鸾深深一福:“臣妾遵旨,谢娘娘。”
皇后抿笑,目光转而飘向贤嫔:“贵妃有孕,对宫中事务怕是力不从心。纯熙宫中的事你便先替她担着吧,倘有拿不准的,来回本宫也可。”
贤嫔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眼顾鸾,见顾鸾含着笑没说什么才忙离席:“诺,臣妾遵旨。”
顾鸾无话可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皇后总归还是看她不顺眼的。从前是给舒妃宫权来打压她,舒妃碰了钉子,她现下又让贤嫔掌理纯熙宫,无非还是想给她添堵。
她能体谅皇后气不顺,只是在她看来,皇后这么办也实在是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