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谓的不过分是指拿雷劈人这种程度吗??
“抱歉。”安倍晴明略显抱歉的望着他,“贺茂阁下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了,我回去后会把事情转告给老师,以后尽量约束下对方的行为。”
“暂时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叹了口气,似乎感到无奈,面上还有些歉意和内疚,五条清:
“没关系。”他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温软无害的笑容,“都是男人,虽然有些丢人,但这点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仅不会放在心上,他甚至还有些同情那位贺茂阁下了,脖子上的痕迹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弄的,所以严格来说他根本没吃什么亏,倒是那位阁下,不仅挨了一顿毒打,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人是否还安好。
希望刚好半死不活,需要卧床休养几个月的就再好不过,只要别来给他找麻烦。
“不必见外。”安倍晴明瞥了眼窗外,已经快到傍晚了,天色昏黄,夕阳将天空晕染出一片柔和的暖色,他一边结印操控胧车,一边说道:“太晚了,先回去吧,童子知道你不见了一直很担心,其他的回去再说。”
“嗯。”
五条清点点头,窗外的景色开始慢慢向上移动,五条悟放下竹帘,坐在窗边,一手托腮直勾勾的盯着五条清,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尽管注意到了,但五条清现在也没精神去管这位小少爷的心思,他病才刚好,折腾了这么一通,加上这两位不小心暴露出来的让他有点惊吓到了,身心俱疲,脸上不由露出些许倦意。
安倍晴明看在眼里,心里微叹,伸手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开口:“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五条清抬眸,望着神情温和的人,光看现在这样,完全想象不到刚才那个动静会是外表风光霁月,恍若圣贤谪仙的大阴阳师弄出来的,这位显露出来的这一面,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看了半响,他弯起嘴角,声音温软的应了一声:“好。”
平安时期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藏得深,一个比一个麻烦,真是够了。
五条清满心腹议,垂下眼眸,乖顺地靠着安倍晴明肩膀闭上眼睛,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动,在脸上落下阴影,眼帘上的痣越发艳丽,唇瓣看着似乎要比往常更加红润,安倍晴明不着痕迹挪开视线,正好看到对面的五条悟别开脸,神情莫名的望着窗外。
小少爷刚才的眼神太过复杂和奇怪,安倍晴明眯了眯眼,眼底闪过深思。
胧车离开没多久,京都郊外别院的偏殿废墟传来动静,一人坐在满地狼藉看不清原本样貌的偏殿残骸上,低着头,发丝凌乱,衣衫褴褛,血渍和灰尘污垢落在原本华美整洁的便衣上,看着落魄至极。
“呵”贺茂羂索用手捂着脸,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哼哈哈哈哈,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
像是抑制不住一般,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某种兴奋,夸张的笑声让匆忙赶来的仆人们愣在原地,齐齐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互相看了看,脸上带着踌躇,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过去。
要是贸然过去,不小心扰了主人的好心情
贺茂羂索坐在废墟中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放下手,一向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轻佻不见,布满精光,周身气质也和往日相差甚远,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危险和诡谪。
想到那人临走时的‘挑衅’,贺茂羂索闷声哼笑,这真的,太有趣了。
难以言喻的兴奋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也因为亢奋显得有些扭曲,像是潜伏许久的捕食者终于找到了令它胃口大开的猎物一般,不管怎么压制,始终还是泄漏出些许杀意。
“贺茂大人。”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贺茂羂索闻声看去,一身浅蓝色直衣,神情犹如冰霜般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勉强算是完好的石墙上,目光冰冰凉凉,看不出一点情绪。
“是里梅啊。”贺茂羂索将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几分,用手把额前凌乱的碎发向后薅起,就这么靠在身后的废墟上,身前松散的领口大开,露出一截肌肉结实的胸膛,脸上的伤痕和血迹让他看着多了种颓然和放荡不羁的恣肆,与平日大相径庭。
“你家主人呢?”
“你传信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幕吗?”
他的话音刚落,左侧不远处的屋檐上便传来一个带着嘲讽语气的声音,穿着一袭流绀色衣服的宿傩踩在瓦片上,双手环胸,不管是满地房屋残骸的惨状还是坐在地上那人身上的伤痕,让他脸上露出溢于言表的讥讽。
“被两个小鬼弄成这样,贺茂羂索,你不嫌丢人?”
被点名的贺茂羂索耸了耸肩,摊开手:“又不能还手,要是暴露了我身上的咒术可是会被老家伙赶出家门的。”
“好不容易找了点东西躲过六眼小鬼的勘查,我可不想跟个傻子似的自己把自己扒了。”
宿傩嗤笑一声,兴致缺缺地摆手。“你叫我过来最好有事,不然”
他瞥了贺茂羂索一眼,目光带着的冰冷杀意令人为之战栗,寒毛竖立。
“这么绝情啊。”贺茂羂索面色不变,甚至笑呵呵的屈起膝盖,用手支着下巴,望着屋檐上站立的人。
“宿傩,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