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爷最初高高站着,听了这话浑身肌肉一僵,轻声说:
“她今天还是没来。”
“没来就没来呗,”刘佳宁恶意地道,“我不知道,我的生活又不围绕着她转。”
盛淅垂了下眼眸,那一刹那他是有点低声下气的:“你能帮我问问吗?”
“我手机没了。”刘佳宁手一摊,“反正到高考已经没几天了,我高考之后帮你问问?”
盛淅:“……”
“她回家复习了吗?”盛少爷迟疑着问。
刘佳宁半真半假道:“或许吧,毕竟她妈还在。”
“……”
那一刹那盛少爷似乎被说服了,对刘佳宁道了声谢谢,然后让她见到思归和自己说一声。
刘佳宁笑着说好,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挺嗜血的。
——但连一点儿血恐怕都咬不出来。刘佳宁想。
谁信他有血啊,血是人才有的。
她给了你一年的机会,刘佳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冷得可怕——就算余思归自己不曾察觉,她也足足留了一年的时间给你去发现她的伤口;你在任何一个环节稍微放下些身段,都能发现一个摇摇欲坠的、我的朋友。
——哪怕多一个也好。
刘佳宁只觉得自己咬着口淬血的泪。
哪怕多一个人也好。
多一个人,余思归道别的时候至少不会是笑着的。刘佳宁想。
她会哭,而不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怕我哭得太厉害,强撑着不肯落下泪来。她一直忍着。
而退一万步说,你至少该发现一点端倪。
她离你那样近,哭的时候连我都见过。而你放任她哭。
——你放任我的朋友伤害自己。
“……宁仔,归归哥究竟去哪了?”陈冉好奇地靠过来问,“我看她桌子空了诶。”
刘佳宁答道:“她回家了。昨晚过来清空了桌子,再晚就没时间了。”
“……”
陈冉震惊地看看刘佳宁,再看向盛淅的背影:“你不告诉他?”
刘佳宁用订书机将卷子一钉,慢吞吞地说:“陈冉,你如果知道我这角度上见到的是个什么故事,你就知道他配不配了。”
陈冉说:“……”
“不过收拾得真干净,”陈冉忍不住感慨,“连柜子都清掉了……看着样子,归归老师高考前应该就不来了吧?”
“不来了。”刘佳宁整理着卷子,过了会儿又感慨:“不过她还真是顽强。”
陈冉:“啊?”
陈冉似乎很难理解思归和顽强到底哪儿搭界,发出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她特别爱丢东西。”刘佳宁莞尔,“但凡是她拿不走的就全都扔掉,从小就这样,非常讨厌累赘的玩意儿……连作业都是,觉得哪份作业没意义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