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归看了下脚边鼓鼓囊囊的书包:“是的吧。”
刘佳宁:“你教室里的东西……”
“我回头再来拿。”余思归说,“反正我家这么近,抽天晚上偷偷来一趟,就搬走了。”
刘佳宁:“……”
“你他妈真狠啊,”刘佳宁感慨,“到走了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余思归笑起来:“因为我不重要呀。”
“……”
刘佳宁:“你……”
“……我只告诉了认为我重要的人。”思归说。
“我是他的竞争对手,”思归娓娓道,“是个脾气很大、吸引了老师注意力的刺儿头,或许也是个好同学好同桌……但像我这样的人他在以后的岁月里还会遇到很多。我不是什么无可替代的存在。”
“尽管我挣扎过,”
思归看着台上的盛淅,轻声道说:
“但我仍然是路人甲。”
刘佳宁那一刻,心都要碎了。
这一生她听了许多次思归的真心话,可是竟然没有一次,能比此刻更难过。
“所以路人甲走了就走了吧。”思归浅淡地笑道:“我猜大多数人根本发现不了我今天没来……过客在此处停泊一夜,可是天明了,就要踏上旅途的。”
刘佳宁急切道:“我……”
“我没有说你。”思归笑眯眯地道,“你是我到七老八十了还要见到的朋友。”
她说完,刘佳宁哭了。
朋友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道:“好。”
思归轻声说:“对他们来说「我」不重要。可对我自己来说,「我」是一切。”
余思归似乎被台上的金童玉女短暂吸引了目光,清澈眼眸盯着两人中的盛淅,望了他许久,然后笑了起来。
余思归发脾气时都是个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亲亲的小美人,笑起来时更是相当可爱。
“我对他们来说,是过客。”
她笑道。
“——但我是自己的归人。”-
成人礼散场时,体育馆里闹哄哄一片,拖凳子声不绝于耳。
两个主持人已经走了,舞台上空无一人,几个校工出来,到台上拖地。
思归婉拒了刘佳宁陪她的提议,独自背着书包,临走和几个打招呼的同学都挺正经地说了再见。
——薛儒也是其中之一。
他每次看见思归都似乎有点脸红,散场时见思归背着书包,就殷勤地上前问她去哪,要不要帮忙,还要代为收走思归的折叠椅。
余思归心里嘀咕我明明有手有脚的……薛儒怎么老把我当残疾人,然后自己将椅子收了。
她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园子里紫藤开得一如往日,一阵海风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