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太麻烦快递员了,这么大的风雪如果要运送些什么一定很麻烦。
容秋一边想着到底要不要买药的事,一边抽着早就发沉堵塞的鼻子,他现在说话可不是只有一点点鼻音,而是整个尾音都被他吞了,容秋试着自己和自己说话,可声音嗡嗡的,他自己听着都着急。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打开了第四个箱子。
第四个箱子,也是最后一个箱子,它格外的大,大到赶上前面三个的体积,当时容秋搬的时候还和保安小哥一同搭手,保安小哥还差点闪到了腰。
容秋取了剪刀拆开,里面却分门别类地又有四个箱子。
很新奇。
这种感觉就像拆礼物一样。
没拆过几次礼物的容秋,莫名回味。
第一个箱子里面放着吃食,但多了好几种水果罐头,还有几瓶维生素;第二个盒子是衣服,容秋展开看看,除了保暖衣物外,另有一件长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很厚实;第三个是水,以及两箱燕麦奶;最后一个箱子也格外地沉,里面的东西更杂了,充电宝,崭新的光脑,还有一个偌大的医药箱。
容秋的视线瞬间被这个标有红十字的医药箱所吸引。
这个医药箱比他自己的医药箱还要大,容秋打开来看,各种药都有,感冒发烧的药剂就在最上面,上面还留有服用的剂量和说明。
容秋的心暖了暖。
容钦哥真的很贴心,虽然有些东西送重了,但这个药箱简直送得恰到好处。
容秋把所有的东西规整到家里的每个角落。
最后把这个大的医药箱放在他的小医药箱旁边。
窗外是呼啸的寒风,轻飘曼舞的鹅毛大雪,屋里则是准时入睡的容秋。两包感冒冲剂喝下肚,容秋就像小时候每次生病那样,平稳安然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前,默念着喝了药明天就一定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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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情况好像并没有变得更好。
刚想出门倒垃圾的容秋被小区的业主群通知不能出门。
昨夜那一场暴风雪到现在还没停,小区物业通知大家无故不要外出。因为他们小区今早有一棵大树突然倾倒,砸倒了大清早踩雪扔垃圾一对年轻的小夫妇。好在巡逻的保安发现得及时,立刻拨打了120,可是这么大的雪,120出车也很困难。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他们都还不清楚。
容秋只知道他们突然被封控在家里,物业告诉大家不要紧张,吃食和日用品都由社区下面的志愿者安排递送。还有一点,就是大家一定不要散播恐慌,临时抽调过来的食物不一定会如人意,希望大家能够体谅。
容秋口味不挑,所以还算凑合。
况且他家里还有容钦为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就算不接受物业的东西,他也能过得下去。
容钦一早就打电话问他要不要给他再送什么东西,容秋说自己过得好,寒暄了几句,容秋的冷淡态度让容钦自动挂断了电话。
第三天,容秋才能出去倒垃圾。
三大袋垃圾很重,容秋需要顺着五十公分的小道往前走一百米,才走到这几栋楼的共同垃圾投掷点。
外面的风雪很大,都已经到了他膝盖的位置,只有中间一条五十公分的小道上,被机器挖出来的小路。
他把垃圾放在固定的地方。
现在居民限制用电,每天只有早上一小时,中午两小时以及晚上两小时以上,电梯是关着的,容秋从二十七楼爬楼梯下来,外面已经零下十五度,因为怕冷他穿了很厚实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长到可以包住他的小腿。
周围都是白皑皑的,显得人格外渺小,容秋就像黑天鹅身上掉下了一块轻羽。
扔完垃圾直起腰,但他忘戴口罩,这张脸被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蛰得很疼。
容秋搓搓脸。
伸出袖筒的手也瞬间冻得一缩。
冻手又冻脸,容秋简直顾上就顾不了下,想着索性加快步子走快点,最好小跑回去躺床上。
可刚一抬首。
他就看见更远处五个垃圾桶边站着的高大男人,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毛绒帽,身上和他穿着同款的黑色长款羽绒服,立领高高竖起,包得严严实实,一看暖和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