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对他来讲是个敏感地带,不喜欢无关的人深入进去触碰靠近发根的部位,除了小时候被妈妈这样吹过头发,就再也没有过了。
在祁澈身上,他已经破了很多次例。
吹了几分钟,顾凌歪了歪头,躲开了祁澈的动作:“不吹了。”
祁澈把吹风机关上,顾凌叫道:“热死了,就这样吧,差不多干了。”
他转身瞥了一眼祁澈,见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硬邦邦说道:“你给自己……”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祁澈从他背后凑过来,抱住了他。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顾凌顿时就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了。
有多久没这样安安静静地陷进他怀里了?二十多天吗?
只有二十多天吗?为什么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他再次感到后背有依靠的时候,都会陌生得感到有些不真实。
顾凌没什么动作,只是力道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上身,向后靠了靠。
不是空落落的,是坚实的,踏实的。
也是温暖的。
还有他早已熟悉的雪薄荷味。
在跟祁澈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顾凌有些沉迷雪薄荷味。
他在洗漱时把祁澈的雪薄荷香型的产品拿来用,用雪薄荷牙膏,雪薄荷沐浴露,再用个雪薄荷浴球泡澡。
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产品被他接连几天就给造光了。
本来他还期待定制的日用品送来时能续上,结果当送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填单子的时候全避开了这个香型,于是只能面对一大堆浓郁花香果香还有火锅烧烤味的产品欲哭无泪。
当然最令他崩溃的是,唯一雪薄荷香味的产品还是他一个人没法用的,他并没有经过多少心理斗争,就完全否决了拆一个闻闻的想法。
所谓成年人的崩溃,大概就是这么一瞬间吧。
不过饶是同样的香型,顾凌也慢慢觉得味道有些不一样。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祁澈身上的雪薄荷香是雪薄荷味+汽车味,好闻得有些特殊,堪称独一无二。
与此同时,遗忘的速度也很快。
再次闻到这种味道时,顾凌感到了一丝陌生,但是陌生后又是失而复得般的雀跃感。
沉默的拥抱像是一杯甜酒,让人安静、让人沉湎。
不过顾凌的酒量还算很好,所以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撒手。”顾凌语气冷漠,丝毫没有动摇,“这招没用,我不会原谅你的,说啥都不行。”
“知道,就抱一会。”祁澈在他耳后低声道,“我想你了。”
顾凌:“……”
冷漠的面具差点又要裂开一个缝。
三分钟后,大概是达到了祁澈对「一会」的定义,环在腰间的手臂松开来。
身后的人退了几步,顾凌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来。
“站好了。”顾凌自觉非常拿捏腔调,“我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