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没再站在刚刚的位置了,而是坐在房间内的桌子边,面前放着酒店自备的小医药包,一只手臂屈起来,手腕处缠了块纱布。
一只手固定纱布有些困难,于是他低下头,咬着绷带的另一端,用力扯紧。
听见顾凌出来,他抬眼望向这边。
顾凌对上他的视线,又飞快地挪开了,眼神有些微妙的古怪。
祁澈没察觉到什么,再低下头,将纱布固定好。
“你这几天……”顾凌犹疑了半晌,绷紧脸道,“他又对你动手了?”
“没有。”祁澈将袖口放下来,低声道,“他做不到,也不敢。”
顾凌不作声,其实想想也是,祁澈肯受禁闭和体罚,都是他自己自愿的,如果要反抗,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那你这伤……”顾凌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想想这么新鲜的伤口,也只能是刚刚跳湖捞他的时候意外伤到的。
“没什么。”祁澈站起身来,看向顾凌,眼神浅淡如水,浑身的湿漉漉干了一半,看着反而更加狼狈。
他的话中带着些许的请示意味:“可以借用浴室吗?”
“要去就去。”顾凌偏开脸不想看他,“问我干嘛,明知故问。”
祁澈转身走向浴室,留顾凌一个人扭着脑袋开了最大档吹头发,脸色别扭又烦躁。
听见浴室内响起水声,顾凌脑中又忍不住闪回祁澈手上的伤,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不能碰水。
没救了。
这小机器人卖惨很有一套,而自己又偏偏吃这套。
假如将来祁澈被惯出什么毛病,搞不好自己要占主要责任。
想到这些天吃的苦,顾凌努力让自己支棱起来,千万不能在这关键时候跌面子,一会等祁澈出来非得让他好好受点精神折磨吃点苦头,来个火葬场才行。
顾凌足足做了五分钟心理建设,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祁澈走了出来。
“洗完就赶紧……”顾凌关掉吹风机转过身,一脸冷漠,最后那个「滚」字没来得及说出来,给噎回去了。
祁澈只在围了一条浴巾,上身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勾勒着清晰的薄肌线条,从锁骨到臂肌,再到劲瘦窄腰,腹肌人鱼线向下延伸,隐进雪白的浴巾边缘。
从气氛来看,祁澈显然也感觉到顾凌正在生气,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不大妥当,于是难得显得有些局促,目光总不肯直视着顾凌,试图客观地解释道:“我没有可换的衣服。”
顾凌沉默地看了他一会。
几秒后,顾凌咕咚一下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给咽回去,转过身,默念十遍清心咒。
千万别上当受骗了!
这湿哒哒的狗男人是在玩阴的!
作者有话说:
火葬场了,但是不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