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仅十五的皇储殿下,只能坐困皇城,再无他法了。
“道长为我看相,称我有潜蛟气运,难不成……”
卢子维越想越美,甚至冒出胆大包天的念头。
“右相你是如何看待?”
客房之中声音嘈杂,纷纷都在批评皇储和闻太傅所要推行的科举之法。
谢敬先见机很快,懂得察言观色,主动把话题再交由右相。
大周二十六州,明年将要推行首次科举。
这件事,早上朝会已经定下。
天子金口玉言,说一不二。
那位皇储殿下本来就有心压制门阀,诏书一经发出,绝然不会再有更改。
若非情势严峻,这帮世家门阀,朝中大员也不必急着连夜聚会,商量对策。
“诸位也不用过于激动。”
右相抬手往下压了压,止住议论之声。
“说到底,殿下年纪还小,识人不清,被奸臣阉宦蒙蔽。”
“我今夜召集各位于此处,无非是想讨论出一个对策。”
“圣人曾说,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
“如今国家动荡,内忧外患,在座诸君皆是大周的栋梁之才,肱股之臣,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右相一字一句慷慨激昂,如同击发金石之音,透出铿锵意味。
“没错!纵然黑龙台权势滔天,手段凶残!我等也要仗义死节,为报国恩!”
有人大喝,豪气顿生。
“铲除阉宦!肃清朝堂!拨乱反正!这才是我辈应该做的事情!”
谢敬先赞同道。
小小地客房当中,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依我之见,皇储殿下还未登基,所仰仗的无非是黑龙台那几个阉宦,以及自身武功——我听说他武功颇高,花萼楼之变中,亲手把武安侯毙命于掌下!”
卢子维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
“可一人之武勇,终究难成大业,世家门阀,同样高手众多,这一点不足为虑。”
“不瞒诸位,我与一位紫霄宫的门下弟子有几分交情,他曾坦言,圣地不太喜欢这位皇储殿下。”
“半月之后的登基大典,不会那么顺利。”
右相闻言,神色凝重许多。
他没想到范阳四房的卢子维,居然能跟圣地中人搭上线。
“子维,你继续说下去。”
感受到客房之中,众人态度、眼光都有所不同,卢子维心中得意,昂首道:
“诸位都是一心为国,一心为大周着想的仁人志士,我也就直说了。”
“阉宦专权,后宫干政,这都是大忌。”
“如今皇储殿下被人蒙骗,我们自然要清君侧!”
“天京城内城外,有二十六营的数十万兵马卫戍皇城。”
“右相出身琅琊王氏,那骁卫、威卫的将领,都要叫您一声老师。”
“敬先兄与金吾卫的几位郎将,也有点情面。”
“加上远在幽州的宗道大兄,内外呼应,拿下黑龙台的阉宦绝无问题!”
右相微微一惊,他是有清君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