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莜被白子烨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这不足咫尺的方寸天地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
白子烨起身的动作太大,带倒了长凳边的垃圾筒,烟灰和碎屑散落了一地。
“我不是说这个……”
黑沉的目光锁着她,白子烨的嗓音里含着不耐和隐忍。
“那天我跟你们面点房的人都看到了,你上了大老板的车,对此,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解释,我有什么可解释的?那天……老板带我是去应酬的。”鱼莜有些磕巴地回,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趋势,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她和柯奕臣假扮情侣的事被发现了?
鱼莜心下犯嘀咕,于是说到应酬两个字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被禁锢在怀中的人,睫羽低垂,眼神不安地左右瞟,后背和墙壁贴的严丝合缝,仍然没对他放松警惕。
白子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虚:“你在说谎,你们根本不是去应酬!”
见他的语气这么笃定,鱼莜被吓得一哆嗦,难道假情侣的事真被他给知道了?
完了,要是事情被戳穿,大老板肯定会责怪她……但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呀。
鱼莜整个人都陷在大老板会怎么惩罚她泄密的忐忑里,一时愣愣地没接话。
白子烨凝视着她的目光深沉得可怕,撑在墙壁上的手握紧成拳,薄唇紧紧抿起。
那天比赛失利后,他的心情是很烦躁,然而在看到鱼莜被柯奕臣带走,他的脑海就全被“他们是什么关系”这样的疑问和猜测填满。
后来回后厨工作,听到周围人谈论起鱼莜,他的脑海中就又会浮现出那天她上了老板车的画面,根本没法把心思专注地放在烹饪上来。
他一开始也以为是输了比赛才让他如此魂不守舍,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在她落在自己怀里时,自己陡然出现了心跳加快的反应,从而得到了更充分的验证。
白子烨想,如果那天带走鱼莜的是其他人,他都不会这么食不知味,急于跳槽。
然而,当你知道你的情敌是当头上司,这地方还呆得下去吗?
温香软玉近在咫尺,白子烨却被她似是而非的回答搅得心乱如麻,刀子一样锋利的话脱口而出:“我觉得比起你为了讨好老板和上位,不惜靠出卖自己色相的行为,贺主厨的做法倒是光明磊落多了。”
怀中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粉唇微张,水润润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足足愣了好几秒钟,羞恼的红霞继而漫上脸颊。
鱼莜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他,白子烨未料到她会突然推他,没站稳,向后踉跄了一步,鱼莜顺势逃脱了他的禁锢。
“白子烨,你真是够了!”鱼莜气得眼眶都红了,她从来没这么大声且忿忿地呵斥过别人,“我跟大老板之间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可别把别人都想得那么龌龊……”
“你若想去,就赶紧去你的秦忆楼吧,最好以后再也不见!”
说罢,鱼莜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吸烟室的门被摔得发出一声巨响。
白子烨站在原地,双拳捏紧了又松开,心下既气又悔,无处发泄,朝着倒下的垃圾桶又踢了一脚。
从吸烟室出来的鱼莜,深感自己被侮辱了。
她原本还觉得白子烨除了脾气傲了点,性格欠了点,人还是挺不错的,却没想到她看走了眼,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会用恶意无端揣测别人的人……
他可以说自己厨艺不佳,可以说她不够努力,但是不能侮辱她的人格,这是底线。那句“为了上位不惜出卖色相”,算是把她所有的努力全盘否定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急那么气。
从进沁园春到现在,从洗碗工到帮厨,她不曾依靠过任何人,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脚踏实地得来的。
这么败坏自己名声的话,她当时没赏他一耳光,已经是算她素质良好了。
她本来还想劝他留下来,现在管他是去是留,跟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鱼莜忿忿地想。
继吸烟室事件的两日后,从海南散心归来的袁园重新出现在面点房,她看起来精神很不错,甚至还换了个新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