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春晓却半句都听不进去:“那又与我何干?”
她冷笑,这人是个骗子,最会骗她了,到头来她身心都赔了进去,他却是纤尘不染。
眼前女子红了眼眶,白无渊克制着情绪,轻声道:“那你觉得,什么与你有干?我当初有苦衷。”
可惜她什么都不想听。
“你的苦衷爱与谁说便与谁说,白大人,劳烦你让路,这里是北越,可不是西楚!”
她想要走,却被白无渊拦着,索性又站定身子:“好啊,既然你不想让我走,那我便不走——你呢,你敢不敢?”
她话里有话,白无渊难得愣怔了一瞬,问道:“什么?”
春晓吸了口气,仰头看他:“你说你有苦衷,我愿意听你说,只一句话——你敢扔下你的荣华富贵,我就相信你。白无渊,你敢么?”
他生来一无所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拿命挣来的,半生腥风血雨,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手中的权力是真的。
不,还有一个眼前人,也是真的。
白无渊并没有立刻回答,春晓瞧着他这模样,倒是先凉了一颗心。
“你看吧。”
她说着,却是拨开白无渊的手,行了一礼,道:“就此别过。”
白无渊却顺势抓住了她:“别走。”
他呼吸有些重,眼中满是挣扎:“你既在此安身,不必为了躲我到处奔波了。”
说完这话,他甚至不敢看春晓的脸色,转身便大踏步的走了。
这人走的干脆利落,春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先是冷笑,可笑着笑着,却又骤然落了泪。
西楚使臣离开的时候,春晓是知道的,她没有去看,却听戏班的人念叨过,说是为首有一个使臣生的神魔一体,生的既好看又吓人。
她知道说的是谁。
那日白无渊走后,春晓果真没有再躲,她重新回了戏班,继续在台上唱戏。
白无渊就像是从未出现过,她的生活也恢复如常。
春去夏来,天热的很,酒楼的生意也淡了几分。
春晓没那么多争强好胜的心思,索性便趁着这天热的时候,在家里歇息。
却有人敲开了她的门。
“班主,有人找。”
她一到苦夏便惫懒,房中的冰块不够用,她恹恹的歪在软塌上喝解暑茶。
闻言,她只当是顾念蓝又来了,因摆手让人进来,一面将茶盏放下,慢悠悠的整理衣襟。
谁知衣服还没整理好,先听得人打趣的声音响起:“班主这样豪放,看来是真不将在下当外人。”
春晓的手瞬间就僵住了。
她骤然抬头,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指尖都开始发抖。
白无渊
她是在做梦么?
这自然不是梦。
白无渊神情如常的进门,还不忘将门从内合上,他大概是才赶的路,身上风尘仆仆,连头发都有些凌乱,脸上身上汗津津的,瞧着狼狈的很。
偏生他还笑的如常,甚至还能闲适的走到桌前,将她没喝完的半盏茶给喝了个干干净净,末了,又瞧着她发呆的模样,问:“怎么,数月不见,不认得了?”
春晓这才回过神儿来,然而她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声音里都染了艰涩:“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