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下棋是是没有表情的,就好像全身心沉浸到了某个世界,目光极为专注,任何风吹草动都惊动不到他。
心浮气躁的人是下不好棋的,而冬歉,他仿佛是天生的棋手。
厉北沉万万没有想到,冬歉的棋艺已经达到了如此精妙绝伦的地步,好像全天下的棋谱都在他的脑子里一般,无论厉北沉怎么走,他都能准确无误地算计出他下一步要落子的位置。
而且,他下棋时的眼神,格外锋利的,心无旁骛地盯准他的目标,就好像
就好像,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
冬歉落下最后一子,掀起眼帘看向他,缓缓道:“我赢了。”
声音无波无澜,就好像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那一瞬间,厉北沉莫名有一种自己也被他算计进去的错觉。
厉北沉是一个不会食言的人。
赌局开始前,他答应了输家要无条件答应赢家的一个条件。
所以,冬歉早就算计好要在这个时候从他身边逃开了吧。
厉北沉放下棋子:“你既然赢了,我愿赌服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冬歉重新举起茶杯,垂下眼帘,没什么表情道:“等我想好再说。”
厉北沉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冬歉会抓住这个机会,第一时间离开他。
这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吗?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厉北沉抿了抿唇,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外面有太监吊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与此同时,冬歉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冷光。
来了。
冬歉对厉寅的到来毫不意外。
他也是为了这个人,才规规矩矩在这里等厉北沉回来的。
厉寅走进来,凌厉分明的五官十分精致,自带上位者的肃杀之气,根据冬歉的情报,此人暴戾无常,隐情不定,他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将人宠上天去,可若是厌弃了,也可以轻飘飘地哄人去死,把人命视为草芥。
听说他还好梦中杀人,晚上侍寝的人个个闻风丧胆,不敢弄出丝毫动静。
冬歉平身时,目光一刻
不停地落在厉寅的身上,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就是这个人。
冬歉看起来目光平静,好像还带着笑,但实际上,他早已将他纳入了自己的死亡名单中。
厉寅见冬歉在这里,笑了笑:“这不是近来名声鹊起的冬掌刑,北沉,他怎么在你这?”
厉北沉笑道:“他是我朋友。”
“这样啊。”,厉寅看向冬歉的目光微微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摆着的棋局:“你们方才在下棋?”
这白子技艺玄妙,看起来就出手不凡,像是高人所下,厉寅是个棋痴,观着这棋局,狭长的凤眸中划过一抹明显的兴致:“这白棋出自谁之手?”
厉北沉正要替冬歉回答,冬歉便出声道:“是我。”
厉北沉看向冬歉,略略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冬歉一直是寡言少语的性格,刚正不阿,清廉至极,不爱居功,也不爱同人交流,为何今日见到厉寅却这般主动。
厉寅看向冬歉,低沉的声音拖着慵懒的尾音:“朕平素也爱研究这些,既然如此,你不妨陪朕玩一局?”
“愿意效劳。”,冬歉缓缓翘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