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啊。”温舟舟扬起头,迎着太阳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有点点星光,秀发垂落滑落在肩窝处,“我是温舟舟。”
温舟舟说完这句话后,莫盟的一脸笑意停在了脸上,他压根就没想到莫哀岁会是这个回答,他上前走了几步,语气带了几分的急切。
“你再好好想想……你这孩子,正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别人的名字!”
说话间,单手插兜的亚瑟隐晦地撇了莫哀岁一眼,灰白色的刘海从耳际落下,遮住了半含深意的眉眼。
温舟舟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是别人的名字,这是我的名字。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莫哀岁沉默了片刻。
脑袋里突然出现了空空的声音。
兀地,温舟舟听到了脑海里传来一声轻笑。
她跟着也笑了笑。
莫盟听不得这些,他强势地打断了莫哀岁的话,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亚瑟,笑道:“可能岁岁平时学习压力太大了,猛然清醒过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莫盟觉得自己的女儿仿佛患了什么大病,在这里、在众多sss+alpha面前胡说八道,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死死隐瞒住这个情况。
千万不能让他们厌恶莫哀岁,要不然一切都要泡汤了。
温舟舟她从莫盟那张儒雅随和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强颜欢笑,忽然,她察觉到一丝端倪,那端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它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尤兰,你们是不是快要比赛了,快些回去比赛吧……”
莫盟委婉又客气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莫盟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如今比“失忆”更加严重的情况。
他根本不敢往那个方面想,如果莫哀岁真得了人格分裂,那她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那他从alpha中看到的希望只能化为泡影?
尤兰临走时看了一眼莫哀岁,那一眼中的情绪复杂的他自己都看不清楚。
尤兰驾驶着悬浮车,车窗外闪过一栋又一栋的新陈代谢派建筑。
沉默半晌,尤兰开口了。
“莫哀岁估计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胡言乱语。你不要往心上去……”
尤兰说着,干笑了几声。
他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对莫哀岁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论如何,他得替自己那个继姐考虑考虑。
亚瑟应了一声,嘴角仍然噙着的那抹笑意从未变过,不知道到底信没信,尤兰心里没底,他碧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对莫哀岁的担忧,那个自称温舟舟的莫哀岁让他感到不安。
莫哀岁……很有可能不是失忆,而是人格分裂。
他得承人,他们的一举一动给莫哀岁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包括这次本不应该出现的弗道危热搜事件……
即使这其中弗道危是存有喜欢的,但这种喜欢经过网络和偏见的放大,最终导致了这场恶果……
医生带的仪器准确度不足以鉴定莫哀岁是否为人格分裂患者,他建议莫盟将病人带到大医院重新诊断。
大医院的检查细致又繁琐,仪器冰冷的灯光不断地从温舟舟眼前闪过,一系列的检查做下来后,天已经完全黑透。
温舟舟无半点不耐,积极配合医生做检查,回答医生询问的问题。
脱离笨重的身躯的莫哀岁的意识轻飘飘的在身体深处起起伏伏,似是浩荡不休的大海里飘摇的一叶扁舟。
莫哀岁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想明白后彻底松开。
以为自己可以暂时远离或者永远逃离那种令人窒息的现实世界,她不用再面对难缠的、自说自话、高高在上的alpha,心神更是一片安宁。
于是莫哀岁一边操纵着自己的灵魂在身体各处飘荡,一边听着外界判定着自己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