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蓝玫瑰捧花送给了弗拉玛夫妇,另一束则被忒斯特放在床头,正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那些轻盈的蓝色仿佛要溶化在夜色之中。
忒斯特贴在诺尔身后,他的下巴搭在诺尔肩膀上,慢条斯理解开诺尔的礼服扣子,活像那不是礼服,而是猎物娇嫩脆弱的皮肤。
“亲爱的。”
“嗯?”
“吃饭的时候,您一直在观察我的父母。”忒斯特指尖一下下挑动纽扣,“您之前从没有这样做,我有点好奇理由。”
“因为这次结婚仪式不够完美。”诺尔转过脸,吻了吻忒斯特的发丝,“在家人面前,不能用真实身份和真正的样貌结婚,你有些遗憾。”
“是有点儿l。想到这一切都是拜盗星索所赐,我就是会不快。”
忒斯特的手不乱动了,诺尔能感受到细微的重心偏移。忒斯特卸去部分力气,更多体重搭在了诺尔身上。
“但是现在我有强大的力量,有源源不断的稳定猎物,还有三个家。那句话该怎么说……嗯,我过得很好。”
“我认识的疯修士,应该更贪心一点。”
诺尔的手伸向胸口,覆住忒斯特的手背,“别忘了我们怎样一路赢过来的。”
忒斯特疑惑地摩挲着白色布料,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弗拉玛家的惨死在众目睽睽下,目击者非常多,事后又紧跟着生命神殿的调查。末了,一家五口的骸骨被展示在毁灭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都能看见。
命运不可违抗,他们不能改变这些。
可是他们正是撕开命运,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果,只是如果。他们耗费无数光阴,全方面了解弗拉玛一家人。他们将知道弗拉玛家的喜怒哀乐,他们的习惯细节,以及他们在面对生命危险时最自然的反应。
只要制造出完全一致的肉偶傀儡,事先安排好最为完美的反应。那么哪怕被诸多熟悉的邻居目睹,哪怕被神殿的高级人员验尸,也不会有人察觉异样。
这样的话,诺尔就可以在弗拉玛一家被虐杀之前几个小时,把他们封进系统,直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
忒斯特把鼻子埋进诺尔的肩膀,深深吸了口气。
“不愧是我的骑士,看来你猜到了。”
诺尔轻声说,“和小皮尔那次不一样,这回欺骗命运会非常、非常困难,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但有挑战的价值。”
“赞美您,我慷慨的主人。”忒斯特收紧手臂,咬住诺尔的耳廓。
他的神明,果然是玩弄漏洞的天才……不,应该说,“真正的神”就该创造如此神迹。
衣料摩擦的簌簌声中,忒斯特发丝垂下。他一只手撑在诺尔脸侧,俯视诺尔微笑的脸。
“最后一个问题。”忒斯特缓缓扣住诺尔的左手,感受对方坚硬的戒指。
“……为什么?”明明一切看起来很完美。
其实忒斯特知道答案,但他想要听那张嘴说出来——
因为我希望你能再次拥有一个目标,一个能够点燃双眼的长远目标,诺尔想。
因为我想再度与你踏上一段旅途,一段拥有共同目的地的旅途,诺尔想。
因为我不希望你对我的世界存有一丝一毫的失望,诺尔想。
“还用问吗?”
诺尔身体微动,室内燃起一朵朵飘荡的鬼火。床头的蓝玫瑰光影摇曳,如同燃烧。
“今天我们发过誓,誓约之神先生。”
深爱彼此,互相扶持,给对方最好的笑容。
并且永不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