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弗拉玛家消失,他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忒斯特脸上的平静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诺尔。后者回以温柔的表情,继续着讲述。
“从前有个普通的孩子,她的名字叫伊迪丝·布兰科。”
“她在很小的时候,得到了一只漂亮的白猫。那只猫咪会倾听她的烦恼、守护她的生活,它默默地陪伴了她十余年。她遇见爱人之后不久,它才平和地消失不见。”
“然后她结识了爱人的朋友,她获得了一位新的友人。她和她的爱人经常邀请那位朋友来家里做客,与他们年幼的孩子玩耍。”
诺尔伸出手,摸了摸忒斯特的发顶。
“忒斯特,刚才的回溯不是结束,它是一个开始。”
弗拉玛家在众目睽睽下被毁灭,他们的死亡被刻进命运,无法逆转。在那之后,邻里间不再谈论那一家人的事,唯一的幸存者“忒斯特”失去了真名,也失去了绝大部分关于家人的记忆。
就此,弗拉玛家的过去彻底湮灭,无人知晓,没有人再记得“作为人”的他们。
……但这同时意味着,对于既定的命运来说,弗拉玛一家的人生中拥有很多、很多的空白。
无关紧要的空白,可以填补的空白。
弗拉玛夫妇拥有的几l十年人生中,可以存在一位本不该出现的朋友,或者一只本不该出现的猫咪。弗拉玛家的大儿子可以多出一位骑士同学,弗拉玛家的大女儿可以获得一位神秘笔友。
无关命运,无关法则。它们不会改变历史,只会留下更多的幸福与记忆。
“如果不用在战争上,‘回溯’是个很好的权能。”
诺尔说,“你们还有很多时间用以相识,忒斯特。”
忒斯特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痛。他有点无措地站着,思维被诺尔的“故事”砸得一片空白。
诺尔吐了口气,上前两步,抱住了僵在原地的忒斯特。
“你看起来需要一个拥抱。”他说。
忒斯特抬起眼,看向地平线处鲜红的太阳。
他在傍晚离开,在清晨归来。若不是这里的天空越发明亮,忒斯特几l乎要弄混时间。
清晨很合适,他想。陌生的情绪挤压着他的内脏,它们的存在感越发鲜明,他需要尽快将它们呕出。
隐蔽的权能之下,万千庆祝的玩家之间。忒斯特结束那个拥抱,他抓住诺尔的右手,单膝跪了下去。
“我向您宣誓。”
忒斯特吻了吻诺尔的手背,语气变回往日的轻松,“这回不是技能,亲爱的,我得补一个真正的骑士誓约——我会为您奉上性命、忠诚与爱。”
“我准许。”诺尔条件反射地回应,随后才为忒斯特的后半句睁大眼睛。
但是他的骑士并未立刻站起。
“我向您祈祷。”
忒斯特将额头抵上诺尔的手背,闭上双眼,“我的信仰仍属于您,我不会将它收回……感谢您带给我的一切,诺尔。”
“不客气?”
诺尔有些茫然地说,脖子根和耳尖有点发红。这里人太多了——就算众人此刻看不见他们,人还是太多了。
他没想到忒斯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夸张的感谢。
他的教皇依然不打算起身。
“我向您请求。”
忒斯特翻过那只手,这回他吻上了诺尔的手心,“终止那个该死的婚姻契约,我们不需要盗星索的见证。现在,我正式向您求婚。”
“关于回溯前,您向我说的那句话。”他说,“这就是我的回应——”
“我也爱您,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