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又惊又喜,又觉得棘手:“姑娘,这三家人都来,您挑哪一家才好?”
元若枝说:“……我一家都不挑。好了,你找到机会快去给大伯母还有我父亲传话,让他们先不要擅作主张。”
玉璧连忙去了。
元家众人本来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可能一口就答应下来,留了客人吃午饭,就悄悄找了机会在议事厅里商议。
元家现在客人众多,尤氏怕人多眼杂,叫人听了去,说话都小声:“怎么一下子来三家,真叫人措手不及。”
元永固看着元永业说:“三弟,我看枝姐儿迟早也是要嫁的,你索性就把决定做了吧!依我看,杜家就很好,虽是商贾之家,但到底咱们家世配得上,枝姐儿嫁过去不用做小伏低,杜家又没有当家主母,她一去了就能掌家。”
元永业犹豫着,他中意的可是王右渠。
尤氏表情夸张的说:“老三你是没看到杜家送过来的宝贝,半人高的珊瑚……哎哟我的天,皇宫里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宝贝!还有……”
元永平打断她:“好了好了,别说了。”又皱眉跟元永业说:“别听妇道人家没见识的话,珊瑚再大也是死物,能和国公府比吗?能跟王家比吗?”
尤氏嘀咕:“宝贝银钱是死的,荣华富贵也是死的?嫁去杜家,金子一生都享用不完。现在商户子孙也能读书入仕了,枝姐儿的孩子以后还不是能入仕途,有什么不好的!”
元永固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元永业一下子就被说动了。
一家子在这里商量长短,元若柏拉着一张脸迟迟开口:“都在说这家好哪家好的,枝妹妹的心意,你们考虑过没有?她与世子和守明都有些交情,她心里到底中意谁,你们知道吗?”
众人这才想起,万一元若枝对他们两个之间的谁生了情谊,可不好棒打鸳鸯。
正好玉璧找到议事厅里来了,把元若枝的意思传达了。
尤氏都惊讶了,走到玉璧身前,重复问道:“枝姐儿说,一个都不挑?”
玉璧点头。
元若柏先想到一件事,他说:“皇上选妃在即,三叔现在虽是守孝,没有官身。即便有官身,也是四品以下,按规矩,枝姐儿要入选的,你们都张罗着给她说亲事,算怎么回事?”
尤氏倒是巴不得元若枝入宫,宫外再好的人家,哪里比得过那金灿灿的皇宫。
元永固说:“老三虽是四品以下,大哥守孝之前皇上加授了正三品的虚衔,咱们家又没分家,还是一家人。现在选妃的规矩也没有那般严苛,若要算起来,枝姐儿不去参选,倒也说得过去。”
玉璧急了,大着胆子把元若枝的话再重复了一遍:“老爷,夫人们,姑娘说了,一家都不挑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元若枝也就只剩下元永业一个能做主的父亲了,但他自己也主意不坚定,元若枝说不嫁,他还真就犹豫了,心里起了怀疑。
尤氏也道:“枝姐儿可不是糊涂人,她说不挑,肯定有不挑的缘故。好了,今儿都先回绝了再说。”
元永平想到老夫人生前对元若枝的厚待,也不想拿长辈的威仪去做元若枝婚事的主,就同元永业说:“老三,你自己好好琢磨。”
说着,就朝元永固使眼色,一起去待客了。
元永业则跑去人语堂找元若枝问清楚,这样好的三家人,又都是直接提亲来的,怎么就不嫁了!
元若枝淡然地说:“父亲,按照选妃的规矩,我是要参选的。我也愿意参选。”
元永业一愣,把元永固的那番说辞说了一遍,又道:“你何必去宫中受那个苦,真要入选,咱们父女以后不知道还能见上几面了。”
元若枝道:“父亲,女儿要参选。何况二伯父那番说辞,说不过去的,今年皇上第一次重扬祖制,若底下的人真的这样糊弄过去,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风波。咱们家不能做这出头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圣上垂青。”
元永业向来中庸,觉得元若枝说得很有道理,便道:“好,我就以先回了他们。若你落选了……再说吧,哎!”只是他担心,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元永业便找了个由头,暂且回绝了他们。
三家人纷纷回去向正主报信,说是元永业不愿意嫁女儿。
闻争烨不服。
王右渠心有不甘。
杜行渊不舍。
三人竟然齐齐亲自出马,去了一趟元家。
元永业折腾大半天,正小憩,又被人从床上挖起来,换了衣裳去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