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若枝也没料到在大同军营还能遇到故人,这让她行动方便了许多。
营中伤病并不真的需要元家和林家的人照顾,她便带着丫鬟在伙房帮点小忙,自然也多了和余连接触的机会,趁着这些功夫,她大致知道了大同简单的布防情况,至于更机密的消息,她便没资格知道。
承平侯府的女眷起初不出营帐,后来军中扬起些流言蜚语,说承平侯府女眷来沙场反而要兵士伺候,也逐渐出来抛头露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但她们在侯府便是抬不起头的女眷,来了这儿自然更加老实,从不和旁人起争执,甚至与元府的人还成了点头之交。
玉璧摘菜的时候也会跟玉勾嘀咕:“瞧着她们没有半点主子的派头,倒是和咱们俩差不多。”
玉勾小声说:“姑娘不是说了吗,她们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真要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林家也舍不得扔这儿来受苦。”
日子一天天过,元若枝收到了几封家书,厚厚一叠。
虽说大同到京城不过一日的车程,可到底是离了家,晚上夜读家书的时候,她的确有些惆怅。
家里人给的家书,左不过是写了些关心叮嘱之语。
元若灵则在关心之中分享了许多琐碎小事给她听,她读信的时候,耳边像一只小鹦鹉在叽呱叽呱叫。
但老夫人写给元若枝的家书说自己身体状况的同时,会时不时捎带上京中的情况,譬如,老夫人说她常吃的一味药涨价了不好买,下人囤了一些,却也只够一月之用。
那味药叫“知根”,要往锦州方向走才采摘得到。
而大皇子的封地正是锦州。
也就是说,有人在封大皇子进京的路了。
元若枝知道,聂延璋开始急着要动手脚了。
她收起家书,去逗弄吱吱。
吱吱近来吃了睡,睡了吃,玉璧爱喂它,玉勾也爱喂它,日渐发胖,如今托在掌心里,已觉沉重。
它自己也懒怠了,以前闻到果子味儿,一愣眼就爬起来找果子,现在闻到果子味儿若不是它喜欢的,仍旧懒洋洋躺在匣子里,眼都不睁一下。
但它待元若枝很特别,似同它主子心意相通似的,只要元若枝过来,便是手里没果子,它也要起来蹭一蹭。
吱吱挺着圆圆的小肚子,跳到元若枝掌心,顺着她手臂一路往上,站在她肩头,往她发堆里拱。
元若枝脖子被吱吱扫得发痒,一边发出笑声一边抬手抓它,喊道:“吱吱,下来,快下来。”
吱吱溜下元若枝手臂,懒懒地趴在她掌心,失了神似的。
元若枝戳了戳吱吱的肚子,低笑一声:“你也想他了,是不是……”
-
东宫。
聂延璋夜逗松鼠笼。
陈福拿着一件薄羽披过来,小心地说:“殿下,吱吱不在这里面了。”
聂延璋似不知道似的,仍拿吱吱日常玩的羽毛棒,往笼子里戳。
陈福福至心灵,知道聂延璋不是在想吱吱,而是在想吱吱身边的人,便默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