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丝毫不怀疑元若枝的话,她叫来儿子们提前做好准备。
唯独有一件事,元若枝还有些放心不下,元若灵的婚期将近,她去了大同,来不及送元若灵出嫁了。
元若枝提前带着添妆礼去找元若灵。
元若灵却说:“我婚期推后了。”
元若枝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推后?可是薛家……”
元若灵挽着元若枝的手臂说:“今日才决定推后的,枝姐姐,我要等你回来的,你必须看着我出嫁。你可是我和江意哥哥的‘媒人’,你怎么能不来呢?我要等你回来。”
元若枝心说,她还打算叮嘱元若灵嫁去了薛家,等到不太平的时候躲好就成,薛家不在京内,祸不及元若灵。这下子元若灵就得要留在元家,与元家共进退了。
她知道元若灵是个本性纯善重情义的姑娘,即便元若灵知道京城会有一场战乱,她也一定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人。
元若枝也就没将原来腹中准备的话,说给元若灵听。
但提前送来的添妆礼,还是留下了。
元若灵还撒娇说:“等我真的出嫁时,姐姐还要再送我一份。”
元若枝笑着捏她脸颊说:“你刚还说我是你们的媒人,我的谢媒礼呢?”
元若灵红着脸颊道:“那是江意哥哥该送的,你放心,少不了姐姐的!”
姐妹俩一起说了些闲话,元若枝留在元若灵院子里吃了晚膳,还喝了几杯清酒。
天色黑透之后,元若枝才微醺着回了人语堂洗漱。
元若枝才刚躺下,一阵风刮进来。
即将入夏,夜里已经没什么风了,这样一阵风,想也知道是谁。
元若枝翻了个身,聂延璋正举着一柄烛台,幽怨地站在窗边,一步也不肯挪过来。
元若枝起身低声问:“殿下怎么现在来了?”
聂延璋将烛台放在小桌上,规规矩矩地坐在架子床对面的榻上,侧过脸,看着烛火,幽幽道:“枝枝真不知道孤为什么现在来么?”
这样酸的话,元若枝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走到聂延璋的跟前,同他对坐,小桌上放着一壶茶还没冷掉,她见聂延璋唇色微白,倒了一杯温茶给他,说:“殿下先将就着喝,丫鬟都睡下了,不好惊动她们。”
聂延璋不肯喝。
元若枝再三推过去,聂延璋才接了茶杯,另一只手摁在元若枝的手背上,垂眸不语,接过去的那杯茶,却也不喝。
两个人就这么牵手静静对坐。
坐了好半晌,夜越来越凉,聂延璋就跟个泥胎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他生得又精致美郁,昏昧的烛火下,漂亮得不像真人。
元若枝没忍住戳了戳他的手腕,喊道:“殿下?”
聂延璋还是纹丝不动,但却用大拇指摩挲着元若枝的手背,像是夜里情郎窃窃私语时才会做的事。
态度眼见是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