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大概要挂两瓶水,想来想去还是先跟你报备一下。】
一小时后,奚迟已经站在钟山医院四楼诊疗室门口。
钟山常年人满为患,周末更是拥挤。
奚迟来得匆忙,头发被风拨得凌乱,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呼吸还有些不稳。
江黎躺在诊疗床上,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放下手机看着他。
两人已经聊了一路,该说的都说了,江黎也没瞒,可在见到人的瞬间,他心口还是没由来地软了下,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都说了别跑。”
奚迟朝他走过来,脸色带着跑动后不自然的薄红。
“你几岁,还和外祖父打架?”
诊疗室安静得很,外头走廊也没人,奚迟绷着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江黎没让。
他抬手拉住奚迟手腕,带着人坐在床侧。
“练手,没打架。”江黎笑着解释。
奚迟声音有些凉:“一个月不到,来钟山两次。”
江黎顿了下:“哪来的两…固定体检也算?”
“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冤?”
男朋友一个抬眸看过来。
江黎:“好,算。”
奚迟没再理他,坐在床侧抬起头,看了眼输液点滴,已经打完一半。
他神情太专注,顶头的灯色半映在他眸底,像是漾了层水光。
江黎看得心软,抬手替他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良久:“身上疼不疼?”
奚迟垂眸看他:“?”
疼什么?
“我现在身上气息还不稳,”江黎说,“可能会有影响。”
奚迟沉默好半会,才开口:“不疼,很久没犯症了。”
奚迟看着靠在诊疗床上的江黎,久违地想起桑游的话。
宁愿抄一天经都懒得上一趟钟山的人,现在好像成了钟山的常客。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安静了一会,奚迟开始秋后算账:“如果桑游不说,你会不会告诉我来钟山挂水的事?”
江黎答得自然:“会。”
“想说的。”
奚迟怀疑地看着他:“你没给我发消息。”
“不是睡了么。”江黎泰然自若。
奚迟正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门忽然被推开。
老医师穿着一身灰色的棉麻唐装走进来:“来了?那过来检查。”
正事当前,奚迟收好所有思绪:“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