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耀祖发疯似的对着手机臭骂一通,立马挂了电话。
他从口袋里拿了根烟,边点火边盯着手机屏幕,不知看见了什么,又皱起了脸:
“贱人,这手气他妈的拿你老婆命换的吧,胡你个鬼哟,又让老子赔豆子。”
破旧招待所的房间很小,呛人的烟味很快飘满整间屋子。
房间里一共两张床,瞿小宇躺着一张,瞿耀祖占着另一张。
他把手里巴掌大的按键手机丢到一边,又扫扫落在床铺上的烟灰,瞥了眼坐在床边板凳上的两个老人:
“今晚凑合住一晚,明天赶紧回家。有病去镇上诊所看看得了,非要来这大医院,你孙娃心被换走卖钱了晓得吧?妈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就是你俩。”
听见这话,瞿爷爷像是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说不通,最后也只重重叹了口气。
瞿奶奶就坐在旁边出神似的望着地面,过了一会儿,她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瞿小宇身边:
“娃脸色咋这么差?”
她伸手摸摸男孩的额头,被那温度吓了一跳:
“烫的!”
“烫就烫,大惊小怪的。发烧了楼下药店买点退烧药不得了,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都是你们惯的。”
“什么叫俺们惯的?你赶紧的把小宇送回医院去!是你说转到别的医院俺们才跟你出来!要小宇有个三长两短,俺,俺……”
“哎哎哎明天回去就送卫生院行了吧?哪的医生不是医生,麻烦事,就你们孙娃是宝。”
瞿耀祖不耐烦地摆摆手,自己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瞿爷爷,不吭声了。
“奶奶……”
另一张床上的瞿小宇睁开眼睛:
“难受。”
瞿奶奶佝偻着背,给瞿小宇倒了一杯热水,凑在他身边轻声说着安慰的话,却在转过脸时,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同破旧旅馆完全相反的是结束考试的高考考点,学生们一波一波往外走,跟家长们诉说结束的喜悦。
周边人声鼎沸,陈濯却一个人站在角落,拿着只剩忙音的手机,闭了闭眼睛。
他真的好无力。
简单整理过心情后,他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转身走向等在原地的苏楠和夏子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