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铠甲残碎,满身伤痕,盔甲早失,墨发散乱,满脸血污,憔悴不堪。
雪地上,滴滴答答满是斑驳血迹,那是呼延海莫身上的血。
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而亡的。
她只有一遍遍哽咽控诉着,这个让她陷入极度绝望的男人。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
为何明知是陷阱,明知是死局,也要义无反顾的来!
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流下,她忍不住失声痛哭,嗓音近乎嘶哑,断断续续,如孤雁哀鸣。
呼延海莫气息微弱,但还是无声笑了,“我没办法不来啊……”
他半阖着眸子,吃力地说着话,嘴角有鲜血溢出,显然是伤重到了极点。
“上一回眼睁睁看着你坠入江中,消失不见,你可知我这么多年,都是怎样过的吗?()”
我每次做梦,都会在那岷江边寻你≈hellip;≈hellip;可、可那江面上白雾茫茫,我看不见你啊≈hellip;≈hellip;?[(()”
呼延海莫虚弱到了极点,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喘着气,说至最后,眼尾都浮起了红。
“这一回,若再看你坠落山崖……往后余生,你叫我怎么活……”
“别说了。”
呼延海莫的话语,最终消弭在司露的泣不成声中。
她伏在他胸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司露满脸的泪痕,却是哭着哭着笑出声来,同他道:
“呼延海莫,你当真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大傻瓜。”
呼延海莫弯唇,鼻中溢出几息破碎的气音,断断续续,艰难羸弱,他没有回应,像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漫天飞雪,无声无息,一片茫茫中,司露静静搂着他,两人就这么相依相靠,相偎相拥。
直到,一声冷笑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温存。
“好了,打情骂俏也该够了。”
司露轻抿着唇,将呼延海莫护在怀中,紧盯着一路而来的李景宴。
在他身后,还有方才观雪台上一众御林卫,他们浩浩荡荡而来,人多势众,装备整肃,乌泱泱一片,叫人看了就感到威压十足,喘不过气。
李景宴不紧不慢走过来,幽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叫人不寒而栗,他轻轻挥袖,那些御林卫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朕说过,要你亲眼看着他,死在朕的手中。”
司露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眼下,怀中呼延海莫呼吸微弱,生命垂危。
而她,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女子,两人在这么多御林卫的夹攻下,无论如何都会是死路一条。
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地不灵。
噌——
还不及她多思虑,就见寒光烁现,面前的李景宴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开始向他们逼近了。
一步、两步、三步——
寒刀倒映着泠泠飞雪,寒气四射,凛冽萧杀。
“呼延海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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