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塞外来的商人,但现在本侯看来根本不是。”
呼延海莫不语,司澧继续说道:
“若是寻常商客,你手下的那群人,为何个个武功了得,可敌大内高手。”
昨夜他们三人一路被追至宫外,好在呼延海莫的手下及时赶到解围,替他们挡住了御林军的穷追不舍。
但回来以后,司澧便越发觉得不对劲,联想起这段日子的种种,他隐隐猜到了答案。
“还有,这么多时日了,我见安儿口口声声唤你爹爹,那种亲热,不似是有人教的,倒像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
司澧敏锐的目光盯住他,“若老夫猜的不错,你便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开口道:
“戎国的皇帝,呼延海莫。”
此话落下,在旁的司楠瞠目结舌,喃喃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良久的无声后,等来的是呼延海莫肯定的回答。
他谦和而真诚,带着浓浓的歉意。
“侯爷分析得不错,晚辈先前的确是欺骗了您,晚辈在此向您致歉。”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司澧还算冷静,司楠却如遭雷劈,“你、你、你……”
“你便是那个将我妹妹欺负了,还生下了安儿的男人?”
呼延海莫没有再撒一句谎,点点头应下来,“不错,是我。”
司楠瞬间被点燃了,抄起地上的一截树枝,便要冲上去揍人,气愤难当道:“你为何要将我们全家骗得团团转,好玩吗?”
好在司澧伸手拦住了他,才没让他冲动上前打到人。
呼延海莫满含歉意,解释道:“其实我那日便要交代真实身份,是露露不允……”
此话一出,倒是将还算镇定的司澧激起来了,他满腔的不悦化作怒气,回想起当日情形,只觉讽刺,扬声叱问:
“你好大的口气,你如何觉得,本侯基于两国立场,不会杀了你?”
此话一落,寂阒顿生。
司楠也怔住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们司家世代忠义,将守护河山视为己任,呼延海莫是个野心家,他觊觎中原,对大夏虎视眈眈,他们如何能留他?
可偏偏他舍命救了他们父子,算上昨夜,足足两次。
恩义如何两全?
这着实叫人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场面僵持着。
呼延海莫深思良久,认真说道:“我并非不懂司家的立场,只是想上赌一赌。”
“为了露露,我甘愿舍弃皇权野心,但若是侯爷不相信,大可一刀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罢,他缓缓解开衣袍,当众坦然脱下外衣,露出紧实健壮的胸膛。
寒风栗栗,他浑不在意,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来,浑身的肌肉线条浑圆贲张,充斥着张扬野性,麦色的肌肤在光下流转着光辉,宛如镀了一层釉色。
他无比虔诚地跪在司澧脚下,拿出满腔的赤诚,宛如壮士断腕,破釜沉舟道:
“侯爷,该说的都已说了,我死而无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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