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宴不露山水地想要阻止此事,只是他未料到,此话落下,不仅没能迎来他想要的局面。
相反,朝中重臣像是事先说好一般,纷纷持笏站出来。
他们个个大义凛然,拧成一股绳似的,气焰强盛,前赴后继,如雨后春笋一般。
“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主理此案。”
“陛下,臣亦愿为朝廷分忧。”
“陛下,臣愿担此责,协助查案。”
“陛下……”
“陛下……”
“你们……”
李景宴气得浑身发抖,好在冕旈藏住了他早已慌乱的脸色,让他不至于彻底失态。
他努力平复情绪,说道:“此事毕竟不是小事,各位爱卿需容朕好好思量,再做定夺。”
群臣:“陛下圣明。”
李景宴起身,由徐远搀扶着走下龙椅,“今日时辰不早了,诸位先退朝吧。”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离散后,李景宴在徐远的搀扶下,走缓缓走出大殿。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只见日光冉冉,洒落人间,不远处汉白玉的石桥上,跳跃着点点白芒。
他眼中的疲惫一览无余,提步朝前走去,没有回到紫宸殿中批阅奏折,而是径步转过了金水桥,往深宫后苑的方向走去。
宫苑深殿,被拘数日的司露,第一次迎来了李景宴。
他推门走进来时,一席赭黄色的龙袍,龙靴熠熠,可见是刚下朝堂就过来了。
司露瞧见他,从座上站起身,微微福身行礼,唤了一声。
“陛下。”
李景宴朝她走过来,面上笑意如春风,满身的温雅风度,一贯的端方清致。
“见到朕,露儿竟一点都不吃惊吗?”
李景宴笑着朝她走过来,知道他心有多黑的司露,无端
()觉得遍体生寒。
司露不语,李景宴又自言自语道:“聪慧如你,该是早就猜到了,是朕将你请来的吧。”
将强掳光明正大说成请,也就只有李景晏这样的伪君子做得出来了。
司露一时只觉齿冷,“臣女竟不知,世人口中光风霁月的陛下,请人相见的法子,是这般粗鲁蛮横。”
她不想再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言语中讽刺之意甚浓。
见她对自己锋芒毕露,李景宴满不在乎地轻笑起来,一步步朝她靠近,走到她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
“露儿生朕的气了?”
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个女子被掳,还要对始作俑者感恩戴德,李景晏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但人在屋檐下,此刻她想离开,还是不得不低头,遂退身两步道:
“您是万人之上的陛下,臣女如何敢生您的气,还请陛下莫要再与臣女开玩笑,速速送臣女归家。”
李景宴靠近她,修长玉指卷起她肩头一缕乌发,玩绕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