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姜昕这胎,八|九不十离十的应该是个男孩。
可后来一段日子里,商靳又犯了愁。他觉得他可能会更偏爱这个小儿子,因为每个夜晚,他都要搂着他睡觉,偶而还给他讲个故事,还趴上去听听他的心跳,和他隔着姜昕的肚皮贴贴手掌。
因为对小儿子这份越来越深的偏爱,商靳每当看到大儿子时就会忽然被一阵内疚折磨得睡不好。
他会忍不住时常脑补,若干年以后兄弟俩长大了争家产打起来时,他肯定是会偏帮这个小儿子的。
因着这个,他对大儿子更觉愧疚了。肚里的小儿子都还没生出来呢,赶紧去公证地立了个家产对半分的遗嘱出来。而且平日里的言行上,也对大儿子温和得终于像个当爹的样子了。
孕三十九周多时,姜昕就被安排住进了专门的妇幼产科医院。
因为商靳紧张的心情,是真的再也熬不得了。他一夜夜的睡不好,就怕她什么时候发动要生了,还不如跟着她一起住到医院里去安心。
这一次姜昕的胎相很好,入盆也正常没有脐带绕颈,所以能走自然分娩的流程。
因为孕期里姜昕一直严格的控食控糖,所以胎儿显示的并不太大,商家人也一度很担心。可到真正生产的时侯,因为胎儿的重量轻,姜昕反倒没受什么罪就生出来了。
跟商靳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是小儿子,是个小小的女婴。一双黑漆漆明亮的大眼晴,果然像足了姜昕。水汪汪亮晶晶的,哭声跟咩咩叫的小羊羔一样的乖乖又弱弱。
只有五斤四两重,但各方面的检查指标却非常健康。
小小的一坨肉在他掌心里捧着,他都怕一个用力把她给捏坏了碰疼了,心脏难受窒息到不行。
他忽然就不敢抱这个孩子了,把她一把还给到他妈的怀里。然后出到厅里,与一脸严肃的父亲并排坐在一起。
很想点根烟抽抽的平复心情,又忽然想到了里面还有个小小又脆弱的孩子。
就此无声静坐了片刻后,商靳抬手捂眼把头朝沙发靠背上躺去。
“怎么了?”商启宗这会儿也心情复杂极了,仿佛有人在他的开心里面扎进去了把利刀子。
绞得他肉疼,绞得他难安。
所以,他迫切地想找人聊聊,想把这种感觉赶走。可是忽一看儿子,那眼角流出的不是泪又是什么。
“至于这样嘛你。”话虽是这样说着,但商启宗的心却又是跟着狠狠一窒。
他一手教大的儿子狠心狠手的,几时有过这幅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受。”
商靳仰头捂着眼睛,用最大的意志力把这股难受给忍了回去,才放下捂眼的手,露出了双通红的眼。
“才五斤几两的肉团子,能养得活吗?”
他可能,半点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连想象她受罪,都会心疼得不行。所以老天又为什么偏偏要把她,送到他的掌心里来呢。
“呸呸呸,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说得是什么胡话!”商启宗生气极了,狠踹了脚儿子的腿。
商靳这会儿,也全不在意这个。
“那小脸蛋,真是长得跟姜昕太像太像了,那么的可爱又漂亮。万一也随了她妈是个软乎的性子,会不会也遇到被小混蛋们压着剥裙子这样的糟心事。这才刚出生呢,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怎么到处都是危险了。我怎么敢把她放出我的眼皮之外,怎么敢呢……”
对这番话,商启宗也心慌慌地表示赞同,却又立刻端起一脸的镇定样道:“别瞎说,咱们有钱不缺人看着。那些个小混蛋,全都别想近她的身边百步以内!”
这话好巧不巧,被正从里边房里看完女儿和外孙女走出来的姜怀安给听入了耳内。
看了看一对父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头憋着的一口气终于畅快地出了。
他低低嗤笑了声,朝父子二人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忍住了满心痛快,不屑地丢过去道轻哼:“呵,瞧你们爷俩这有出息的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男主得个女儿,我居然泪目了,奇怪的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