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轻时,为了保护自己,总是会有那么些气盛的。但经历了年月,又见识了像秦翼与卫建峰这样的真正恶心人。
只是因为她几句刺骂就打消了坏心思的男人们,反而显得也不那么坏了。
所以姜昕此刻的歉意,也是格外的认真。
她手捧着杯热茶,歪过头看向这间屋里除了商靳之外,唯一一个对她露出善意的人,也回应了满心的善意。
都说她这人有个难愈的怪病了,但凡接收到别人对她善的讯号,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还回去。
由其是在心有隐忍着悲痛之下,一双眼睛仿佛溢着水光一样亮汪汪的,仿佛柔弱之中又透着股坚强。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想去相信她此刻心意的真诚。
善容呆怔了瞬间,赶紧把眼扭开。在这刹那间忽然就明白过来一个道理,把她除名在外的少年小子们,是有多么的愚蠢。
这个姑娘,真的可以待人很温柔很认真。她的那些坏,是因为他人先对她有了坏的反击而已。
而最聪明的人,才赢到了最后的正伴在她身旁。
姜昕这边真诚的道完歉之后,就捧着杯子把包间里的其他人都看了个遍。
她从他们的眼中与脸上看出了,他们都不喜欢她来到这个包间里,都在瞧不起她。
或是说,并不是单单瞧不起她个人,而是瞧不起女性这整个群体。
果然,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了。
“商总,你带着个女人过来,我们还怎么谈事情。”
这人的口气,满带着居高临下的责备味道。
商靳也不气,自顾自地点燃根烟,交叠起双腿懒洋洋抽了口,才淡淡还击过去:“我今天是来探病的,没打算聊其它。我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原来不是。”
另一人也忍不了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把茶杯住桌上重重一放,朝他看过去。
“商总,我们现在想和你聊点东西,还是让尊夫人出去别处玩吧。”
因这道眼神的极度轻蔑与不屑,姜昕骨子里对男人的那份不驯又被狠狠挑起来,更何况她现在本来就憋着一股恨。
她一下子就拍了手中茶杯在台面,站起来朝众人冷眼扫过去。
“诸位敢回去对着自己老母的墓碑,指着上边的照片说。妈妈,你就是个百无一用毫无见识的下等人。敢回去对着自己的枕边人说,老婆,你们女人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乖乖依附着男人活吧。敢对自己的女儿说,将来嫁人了,一定要好好跪舔你的男人过日子。如果不敢,又凭什么在这里用这种眼神轻视别人家的女人!没有女人生你们奶你们,你们能坐在这里高眼看人的一脸骄傲样?你们先投以了我恶,我自然也回报你们什么。这么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我也懒得多呆了。”
姜昕知道自己迁怒与失礼了,也不该跟着来这儿。可是至少在今天里,她不愿意面对父母,也不愿意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呆着太容易陷进仇恨里出不来,可活着的人更重要。她什么也无法说出口,憋得太辛苦了。
她怒而挥开商靳的手,朝鄙夷过她的人们,还了个更鄙夷的眼神回去,便抬头挺胸地朝门那里走去。
商靳在桌面摁灭了烟,笑了笑:“不好意思,被惯坏了。我这老婆得来不容易,得去哄哄才行。”
说完话,也跟着起了身。
等两人手拉着手出了门,一群人就再也忍不了怒容了。
有人爆了粗口:“妈的,商启宗那个老狐狸,这是故意送他儿子来恶心咱们的吧。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有他来求的。”
又有人说:“这女人长得到是真真漂亮,可嘴巴却是个刁毒的。听说跟些男人们惹下了不少的风|流事,不知道商家是怎么看上眼的?”
又有人笑:“他们商家就没一个是好的,这不正好挺相配的吗。”
而另一边包间外的走廊上,商靳放开人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心里有事?”
姜昕忍着没说话,快走了几步回了先前有家人的包间里。
商启宗早就料到了呆不长久,不由边笑着边打听情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商靳在后边进来关上了门。
“姜昕在那边纵着性子把人臭骂了一顿,就回来了。”
商启宗笑得更是开怀的朝姜昕看过去,“个臭丫头,你这是仗着谁的势呢,敢这么猖狂。”
“仗了我的势怎么了。”姜怀安生怕女儿做了蠢事,遭了商家的责备与嫌弃,赶紧把什么都往身上揽过来。
“我姑娘我教的,个小小的人时我也教她要对人热情,友爱同学不论人是非瞎传谣言。放学路上记得扶老太太过马路,捡到钱包一定要还给失主。可她一腔善却全遭到了恶的对待,所以我教她以恶还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