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琴?”北雁低下头,手指在古琴上面轻轻抚过,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一样东西,他在临走前告诉过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将这把琴带在身边。
“所以现在能将它给我看看吗?”明决向她问道。
北雁依旧是摇头:“我答应过他,绝不会将这把琴离手。”
“即使放下这把琴,就能见到他,你也不愿意吗?”明决问。
北雁显得有些犹豫,却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古琴,乔挽月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问明决道:“你就这样看一看不可以吗?”
明决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将怀中的古琴放下,有些事或许能够更清楚一些。”
北雁迟疑了许久,到底还是将古琴送到了明决的眼前,她终究还是更想找到他,更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何会突然间丢下自己。
而就在北雁将自己怀中的古琴放下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有些变了,具体变在哪里乔挽月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如果一开始见到的北雁就是这个样子的话,她大概是会怀疑她的身份的。
明决接过北雁递过来的古琴,抬起手拨动琴弦,那琴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他抬头看了北雁一眼,最后道:“果然。”
明决把古琴还到北雁的手上,北雁将古琴紧紧抱在怀中,随后她听到明决说:“这把琴是以人骨炼成的。”
“人骨?”秦凡惊道,“这人身上的哪一块骨头都不会长成这个样子的吧?”
云落影在一边出声道:“没听说是炼成的吗?你现在用的法器难道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秦凡不说话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事有点离谱,一般的骨头也扛不住炼器的那个火。
北雁的嘴唇微张,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清风吹过,头顶的枝叶沙沙作响,良久后,她抬起头,看向明决所在的方向,她问道:“什么意思?”
明决淡淡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北雁确实知道明决话中的含义,但是她不愿去相信,也不能去相信,她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摇着头喃喃道:“怎么可能呢?他那个时候明明回来了,他亲手把这把琴交给我,这把琴……这把琴怎么可能是他的骨头做成的呢?”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怀中的古琴,白绸很快被眼泪晕湿出一块更大的痕迹来,隐隐还能在白绸上看到一丝红色。
“如今你要找的人我们已经帮你找到了,事情了结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明决道。
明决此人向来冷情,秦凡则是与他相反,总也见不得漂亮的女儿在自己的面前哭,尤其还是北雁这般无声的哭,看得就更让人心碎。
如果是从前,在他还不知道明决身份的时候,他自然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但如今他已知道了明决的身份,在他面前便束手束脚起来,生怕明决突然回想起自己当初在乔家的时候是怎么挤兑他的。
“如果真是他,你们自然是可以走的,”两行清泪顺着北雁的脸颊滑下,她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明决对北雁说:“那你随便弹一首曲子吧。”
北雁并没有立刻按照明决说的话去做,她现在既想要知道真相,又不敢去面对这些真相。
乔挽月倒是也不急,她多少能够理解北雁此时的心情,从知道自己手中的古琴是陈术的骨头所做的以后,北雁就开始逃避了。
知道真相,很有可能就意味着她必须要接受陈术已经不在的事实。
许久许久后,北雁突然没来由的轻笑了声,她等了他八百年,找了他八百年,难道事到临头,她反倒要退缩起来。
这样自己欺骗自己,又有什么用处呢?
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任由她再等上八千年,他也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北雁坐下,双手放在琴上,她想起他离开的那个晚上,他坐在自己的身后,拿着梳子帮他梳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其实那时候她就应该有预感他要离去的,最后为什么没能留下他呢?
北雁拨动琴弦,弹得是一首《千岁忧》。
这是她跟陈术学的第一首曲子,名字虽满怀愁绪,然曲调却是轻快向上的,泠泠乐声从琴弦上潺潺而出,明决手中结印,在那长琴的上方渐渐凝出一道水镜来,有袅袅青烟从古琴上升起,渐渐浮现一个成人的轮廓来,北雁看不到,却似有所感,抬起头,向虚空处张望,她觉得就-->>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