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兄长这样的事,即便放在平民家里都是不得了的事情,若是放在有皇权之争的皇室,那就更是严重了。一时间敬妃和某某都停下了筷子,没了再吃下去的心思。
“此话当真,陛下有没有召见三公主?”敬妃问道。
舞剑:“还没有,只是这事儿已经传遍了皇宫,三公主举着物证一直在喊,想必如今二皇子也该知道了。”
敬妃闻言眉头紧皱,似乎非常担忧。
某某看见她这个模样,有心劝慰她:“母妃也不用太担心,毕竟那只是二皇兄和三皇姐之间的事,与我们总扯不上关系。”
不仅如此,某某还乐得见他们俩斗得再狠些呢。
但敬妃的眉头还是没有丝毫的放松,而是跟某某解释道:“我倒不是关心他们俩,只是害怕三公主的话属实,有些担心大皇子罢了。”
对了!某某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将军舅舅之前就跟大皇子一起守卫过边城,两人的关系估计很好,连带着敬妃也对他有几分好感,所以才会关心他的情况。
“即便是真的也无妨,三皇姐这次把事情戳了出来,若是大皇兄真的出了事,他第一个就会被怀疑,为了自己,他哪怕箭在弦上也要乖乖收回来。而且不单单要收回来,还必须派人保护大皇兄顺利回朝才行。”
某某这么一说,敬妃就稍稍放心了些。
她看向某某,眼里带着几分暖意:“怪不得你舅舅老说,你是咱们老陈家唯一的聪明人呢,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没你一个孩子想得透彻。”
“无事,你们善武我善文,刚好互补嘛!”某某应承的干脆,一点儿也不觉得脸红。毕竟她比起敬妃一家,她也算得上有学识了。
不过劝是这么劝,该去看看也还是得去看的。晚间的时候,某某便带着甜汤去见了皇帝,那个时候赵卿眉已经呈上证据见过皇帝离开了。
即便知道某某这次来的原因,皇帝也还是让她进去了,徐礼把她领进去的时候,皇帝正面色不佳地看着御案上的书信票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哪怕是瞧见某某进来了,他皱起的眉头也没有松开,只是叹了声:“小五来啦,带了什么过来啊?”
皇帝虽然是个高高壮壮的男子,但却非常嗜甜。平日里碍于面子不能多吃,但吃下女儿亲手带来的甜点却不影响。故而经常拐弯抹角地暗示某某带着甜汤来看他。
这也是某某后面才发现的事,一开始她听话过来看皇帝的时候,没坐到一刻钟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驱赶。
“儿臣见父皇处理政务辛苦,带来甜汤过来。父皇喝完,晚上睡前可要好好清洁。”某某端出甜汤,放到他手边的空出的地方。
皇帝腾出手来,还白了她一眼:“这话说得,朕何时没有在睡前好好清洁了?”
某某配合地点点头,装作没有从徐礼公公那里听到抱怨。
他自己慢悠悠地把甜汤喝完,某某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也不干别的,甚至还想找本杂记来看看。
瞧见她那个悠闲样子,皇帝满心的愤懑瞬间一顿,什么忧思难过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浪费感情。
“咳!”皇帝咳嗽了一声,试图把女儿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今晚特意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儿吗?”
某某:“儿臣听闻三皇姐拿着证据状告二皇兄行刺大皇兄,所以特意过来问问是不是真的。”
她的直白让皇帝准备好的腹稿完全无用武之地,甚至还被她小小地噎了一下:“你倒是干脆!”
也不知道他这个五女儿是怎么回事,平日里看着也不像是个莽撞的,却偏偏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客气,连带着敬妃也被她带的莽直起来。
被她们俩怼过好多次的皇帝没给某某再次说话的机会,而是又问她:“对于此事,你是如何看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只要查证此事到底是否属实就行了。属实有属实的做法,如果是假的自然就罚三皇姐。一件很简单的事罢了,也就是在父皇您这样的位置上才会觉得很复杂。说到底啊,好好的当什么皇帝呢!”对于置身事外,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的某某而言,这的确是简单的。
但是放到皇帝身上,这件事儿就不一样了。一旦牵扯到皇位,就不是简单的是与否的问题了。
皇帝也知道从她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听了某某的话,却又气不打一处来,说得好像自己的皇位有多不堪一样。
但其实换个角度她说得也没错,都是因为自己身处这个位置,才有了那么多忌惮和复杂。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这个五女儿竟然可以算得上是整个皇室活得最简单的孩子了。
“你能活成这样,倒也不错了。”皇帝由衷地叹了一声。
“所以,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皇帝:“走走走,快些回重云宫去!”省的成天来惹他生气。
某某暗叹一声伴君如伴虎,虽然早知道对方阴晴不定,却也没料到甜汤一喝完,自己就要被赶走。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索性乖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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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紫宸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外面等着她的子辛正提着一盏灯守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