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嘲讽,让杜晗霜一阵难堪。
她听见皇上厌弃地说:“死不悔改。”
姜韵半倚在付煜怀中,稍斜了斜眸子,落在杜晗霜身上,大抵猜得出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姜韵轻轻地垂眸,略显恹恹。
若杜晗霜不先招惹她,她是不会轻易去动杜晗霜的。
对付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折辱她往往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她接受不了降位,也接受不了比往日自己看不起的人还位卑。
可姜韵却不想和她多做纠缠。
杜晗霜既敢挑唆旁人,碍了她的事,姜韵自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如今耐心不好,也懒得给人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姜韵半倚在付煜怀中,浅蹙细眉,低低说了句:“皇上,臣妾难受……”
付煜拧眉,立刻道:
“太医!”
余光觑见地上的绣枕,当即冷下脸:“还不丢出去!”
长安近日总时而下雨,杜晗霜走出承禧宫时,一眼就看见了被扔在雨水中的绣枕,本该是名贵放置在殿内的,如今被雨水打湿,飘零地躺在地上。
杜晗霜盯着绣枕,看了半晌。
直到被人撞了下,朝前踉跄了几步,她倏然回头,就看见往日对她捧笑的梁才人似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惺惺作态地掩了掩唇:
“嫔妾一时不注意,撞到了杜嫔姐姐、哦,不对,如今该唤杜宝林了,宝林妹妹不会怪我吧?”
短短一句话,梁才人的称呼一变再变,眼中噙着嘲弄,摆明想要作贱她。
杜晗霜指甲似刺进手心肉中,她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冷静地说:
“梁才人言重了,雨天路滑,梁才人不小心也是常情。”
见她并不如想象中的一般气急败坏,梁才人无趣地撇了撇唇,嗤哼道:
“我还道你多傲气,这低声下气不也平常?”
梁才人的话,杜晗霜还忍得住,可流珠却心中恨急,怒不敢言:“你!”
杜晗霜死死抓紧她的手腕,不许她乱动。
流珠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家主子,素来被人众星捧月般,心高气傲的,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梁才人失了兴趣,很快离开。
她一走,杜晗霜就看见站在梁才人身后的秦悦,流珠当即忍不住:“梁才人那般羞辱我家主子,秦才人就眼睁睁地看着?”
秦悦并不心虚,反问道: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秦悦不卑不亢,不似往日讨好般嘴脸,眼中一片冷静清醒,流珠有些愣住。
往日秦悦在她和主子面前,总是做小服软,哪怕主子拧眉道一句果子酸了,她也会赔笑说是自己没挑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