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晓东听着,太像嘲笑了,宋晓东叉着腰,捏着兰花指把一节粉笔砸向笑得最夸张的周思言那里,“嗡嗡什么,要不你们上来做?”
周思言疯狂摇头,“老师我是傻子,我没有智商。”
宋晓东没回答,季时屿便只当他默认,兀自算了起来。
加了限定条件,计算量依旧不小,下课铃响的前三分钟,季时屿才终于算出答案,然后转过身,手撑在讲桌上,说了句,“不难,就是有点绕,抄下来算一遍,还不会去问学习委员。”
倒是比宋晓东还像老师。
大家生怕拖课,高声嚷着,“懂了。”
周思言看热闹不嫌事大,“懂了,时哥。”
笑声又起,季时屿敲了下桌子,警告意味明显。
末了,嘴角却噙了一点笑意,浅淡,稍纵即逝。
宋晓东甚至全程都没听懂季时屿和程焰在说些什么,这堂课的参与感很低,他便也没计较季时屿自作主张不讲题这件事,简单交代了一下周四周五的月考,然后把教案夹在腋下,阴沉着脸踩着下课铃离开了教室。
短暂的安静,等东姨彻底消失在三楼,十三班才跟水突然沸开了一样炸了锅。
周思言手圈成喇叭,隔着好几排的距离在喊,“时哥,小卖部去不去啊!给你买糖吃。”
这几个月里,大约季时屿多了点人情味,让周思言也放肆起来。
季时屿懒得理会他,侧身指尖指了他一下,警告他闭嘴。周思言嘿嘿笑,扭头跟沈逸风说,“瞧瞧,越来越像了。”
程焰低着头在算题,身旁季时屿还没坐定,薄斯臣就来找他,跨坐在前座那里,说了句,“听九班人说老宋最近很反常,前段时间不是给他们代历史课,讲课照着课本念,跟没讲似的,今天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怎么搞的,不会老年痴呆前兆吧?”
虽然他今年才四十二岁。
老宋这个政教主任抓学习和纪律,这两年都不担主课了,偶尔代代课而已,但两年前他也是数学组的核心人物,比毛毛差点儿,但还是也不错,就是人太事儿了招人烦。
季时屿抬眼,摇头,“谁知道。”
只是那神态表情,偶尔的精神恍惚,倒是跟周慈慧有点儿像。
薄斯臣叮嘱:“跟你同桌说说,少惹他。”也不是怕他,就是烦,他向来是那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人,有事没事请请家长。
今天这事,程焰属实有点太不给脸了,老宋第一天代课,一点面子没留。
季时屿无语看了薄斯臣一眼,“她不就在这儿坐着,你再让我传个话?”
薄斯臣耸肩:“我这不是怕打扰她学习。”
程焰专注干什么事的时候,身上流淌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气质,仿佛打扰她跟犯罪似的。季时屿侧头看了一眼,程焰捏着笔的手指十分用力,指尖划在草稿纸上,力透纸背。
她的字跟她的人一样,锋芒毕露。
季时屿还没看一眼,程焰算着题,头也没抬,面无表情开了口,“我耳朵又没聋,听得见。”
她还懒得管呢!
薄斯臣忽然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程焰挺有意思,大概爱屋及乌吧!
他又说了句,“我总觉得他最近要找你和阿时的事,你俩悠着点吧!”
程焰挥了下手,意思是多大点事,她又不违纪,能怎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