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白向太后、梁皇后行礼,神色不急不缓,似乎并不是专门了班馥而来。
众人向太子见礼,班馥也磕拜下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两人,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淡定。
梁皇后冷眼观着,嘴边噙着笑。
“太子怎么来了?”太后目光温和,慈爱地招手,“快坐。”
“谢皇祖母。”元君白坐下后,仿佛才留意到下头跪着的是班馥,眼中露出询问之色,“此乃孙儿宫中的一选侍,皇祖母这是……”
“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让沈明珠上前简单说了两句来龙去脉,便温声问他如何看?
元君白想了一下,问:“明珠妹妹丢失的玄佩可是此物?”
泰安赶紧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奉上。
太后身边的嬷嬷接了,呈给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太后眉头微蹙,随便又舒展开,叫住沈明珠:“珠儿,你且来辨认一二。”
“是。”沈明珠从看到元君白掏出玉佩心里头就一直打鼓,如今接过实物细看,脑子更是发懵,心跳得极快。
……他、他是如何得到玄佩的?莫非他看到了什么?
“确是我丢失的玄佩不错。”沈明珠稳住心神,笑了笑,“不知太子哥哥是在何处寻到的?”
元君白道:“方才与诸位大人在望荷亭对诗,不巧也跌落了一枚玉佩,派人下去打捞,却拾到了此枚玄佩。”
沈明珠脸色微白,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避开元君白望过来的目光,微低着头。
“既然玄佩已找到,今日又是你寿辰,此事也不宜大动干戈。”太后抬手,示意班馥起身,“且让你那选侍起来罢。”
能做到太后这个位置的,怎会是等闲之人。
眼下这是有意和稀泥呢。
谁都以为太子殿下会顺水推舟接下,却不料,他却冷了神色,对班馥斥道:“跪下!此事尚未查验清楚,你有何脸面站着?”
班馥怔怔望了元君白一眼,刚离地半寸的膝盖又跪了回去,垂眸之时,晶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楚楚可怜之态尽显。
“殿下,臣女冤枉。”
她细细辨别了一声,仿佛有万千的委屈藏在未尽的话里头。
在场之人,有想清楚里头藏了猫腻的,一下便心生了不忍同情之心。
沈明珠紧张得额头都冒了细汗,太后看她一眼,心头霎时明白了七八分,她还想说话,元君白却淡声道:“是否冤枉,待将此刁奴押送慎刑司好好审问一番便知。”
这钦悬司审问重犯时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就算是平头老百姓也都大约知晓钦悬司的可怕,更何况是这些宫里头出来的人。
因此,元君白话音甫一落地,那指认班馥的小丫鬟就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儿地磕头,哭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婢不想去钦悬司!求殿下开恩!其实当时班姑娘背对着奴婢,奴婢……奴婢其实并未看清班姑娘的脸,只是辨认了她的衣裳,又听当时她身边的人唤她班姑娘,刚才一心急,就、就咬定是这位班姑娘,现在想来,她们二人侧脸、背影都不太一致。奴婢实在是糊涂了,求殿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