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回家了吧,放寒假了都会回家的。”陈寅喃喃自语,“……那他的家在哪?”
群里没人知道。
陈寅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到了章珉的公寓,当他被保安拦在大门口要求登记,他才有种真实感。
公寓进不去,陈寅就在附近蹲点,他没有时间概念了,只盯着进出的车辆,可他眼球干涩的快要爆掉也没蹲到章珉。
等不到是正常的,等得到才不现实。
陈寅进了个公共厕所,尿不出来只觉得胀痛,他打开水龙头洗脸,眼睛里刺疼得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镜子里的人湿淋淋的,如同一条落水狗。
“啪”
陈寅的脸被自己扇到一边,他发麻的手止不住地抖动。
“都怪你!”
“让你回去就回去,为什么还要问那一句?”
“你在得意什么?”
“你以为你问了,能听到什么?‘我后悔了’,还是‘我骗你的’?”
“不是,你想听的是‘我爱你’。”
陈寅看着镜子里流着泪笑出来的人,一直看着,直到笑声没了,他才用手指抹掉嘴边的血迹,“起宵”。
这回他穿的军大衣,有蹭到的灰也有水迹,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看着不整洁体面。
军大衣里面的名牌散发着闷了一天的汗味。
此时的他又穷又狼狈。
服务生是熟人,见过他两回了,这是第三回,算是目睹他从穷到富再到穷。
理所当然的按照常见规则,认定是个失宠了的玩意,还想抱金主大腿。
这种事“起宵”多得是。
只不过要什么没什么的老玩意比较罕见。
就算被扔了,能睡到年轻还好看的方家少爷,那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陈寅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座大城市从白天跑到黑夜,饿过头了也累过头了只剩下顺着脉络扎进骨头里的焦虑不安,今天的种种都在警告他一个事实——方泊屿不找他,他就找不到对方了。
连在他们之间的那根线既强固,也薄弱。
陈寅昏着头瘫坐在路灯底下,视野里的夜景有了重影,他点燃最后一根烟,靠着尼古丁拉扯快要下沉的意识。
“方少在啊?”
“在,都玩着呢。”
“妈得你不早说,早说了我就把我妹带过来了!她做梦都想跟方少说句话!”
“你妹长得那么磕碜,也不怕被他打。”
“他什么时候打过人。”
“那他不还是有个跟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吗,章珉打女人。”
“操,把那位连亲姐都敢……”
“你他妈找死是吧,大街上的提这个,咱是来享受的,快点,我还想请方少去我家新开的赌场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