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噎住。方泊屿冷笑:“怎么,你想应聘?”
陈寅有一条浅淡疤痕的眼角狠狠抽了几下,他摇了摇头。
“那你不在小院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方泊屿面无表情,“就这么想进我的圈子?”
陈寅连忙解释:“我是陪你弟弟来的。”
“凯西要来找你,想要我陪着,我就……”他没说完就被方泊屿打断,“所以凯西在哪?“
“你说你陪他来的,我问你他在哪,你现在又在哪?”方泊屿冷嘲热讽。
陈寅被逼得眼眶发红。
方泊屿的唇边掀起薄情的弧度:“你连一个孩子都利用。”
陈寅莫名其妙就被判了死刑。
小院的一切都在方泊屿的掌控中,不会不知道其中缘由,他是在故意羞辱。
花园的面积很大,办一个大型派对都绰绰有余,此时却让陈寅感觉逼仄压抑,他摩挲大衣的面料,搓着细致的针线:“泊屿,你这两天怎么没来?”
组织好的“是不是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都没说出来,就听到了两个字。
“腻了。”方泊屿说。
一小片雪花飘了下来,掉在玻璃上面。陈寅呆滞地转头:“你说什么?”
方泊屿的手机响了,他接通:“是吗,人送到我房间。”
身旁传来紊乱吃力的喘息声,方泊屿睨了眼瞪大眼的老男人,对着电话那头道:“洗干净。”
拿着手机的手被抓住,他冷漠地甩开。
“你找别人了是吗?那我呢,我不能没有你的,泊屿,你别不要我,我求你不要找别人,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改,我一定改,你想要我学的,我也会努力学会,英文单词我认识很多了,我现在背给你听,我现在就背!”
老男人说着蹩脚的,发音奇怪的单词,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又狼狈又脏,更是难看的让人厌弃。
他痛苦的大力扯住头发,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哀求,“我还会写,我们回去,我写给你看行不?这两天我心脏很疼,没了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
方泊屿并没有露出半分被触动到的表情:“你除了拿死要挟我,还会什么?”他掐住老男人颤抖的下巴,力道大的想要生生捏碎,“是什么给你的错觉,以为你这么做,我就能顺着你?”
下一秒,方泊屿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过去,眼眸深处是一片寒霜利刃,他浅薄的唇开启,一字一顿:“你从头到脚,一无是处。”
抓着他衣摆的手一点点松了。
“我一无是处……是啊,我一无是处……”陈寅懦弱地蜷缩起了健壮的身子,他无神地呢喃了几句,心口传来被铁锤重击的剧痛,之后就坠入了黑暗中。
陈寅醒来已经在小院的卧室里了,他在床上躺着起不来,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病倒了。
阿姨想了很多方法逗他开心,效果是一点都没。
好好一个别墅,死气沉沉的。
阿姨都有点抑郁了,她把窗帘拉开,让陈寅看雪。
陈寅耳朵聋了一样。
阿姨想不通现在是什么情况,那少爷有其他人了,应该会叫陈寅搬走,怎么还让他住在这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样没变,还跟之前一个级别。
可要是没其他人吧,那怎么不来了呢。
还有陈寅这生不如死样,一看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小陈,现实点吧。”阿姨说的很残忍也很在理,“像那些有钱人,最不喜欢身边的床伴不认清身份,想些有的没的做梦,该接受的就要接受,不然遭罪的只有自己。”
“我跟他不是包养关系。”陈寅动了动苍白的嘴唇,红肿的眼里布满被质疑的怒气。
阿姨看他肯说话了,心里头就松了一大口气,她哄道:“不生气不生气,我信你,阿姨是信你的,可谈对象不还能分吗?你说是吧。”
陈寅的呼吸骤停,他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
这是他潜意识里屏蔽掉的词。
去年夏天在一起,今年夏天做梦,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