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一把推开章珉,擦擦被蹭过的地方,动作粗野力道还大,弄得整个鼻子都红了。
章珉没把注意力放在陈寅的举动上面,他保持着被推到画架上的姿势,若有所思片刻,细长的眼一瞪:“下药了?”
“不可能,”章珉玩捏着石榴自问自答,一口否定,“泊屿那家伙精通各种药品,还喜欢自己研究,他都玩够了免疫了。厉害啊大叔,能让一个厌恶同性恋的人玩你,这事要是传开了,不得了。”
陈寅没心思听章珉嘀嘀咕咕,他脱掉大衣找地方放。
毛衣后面的领子被扯住,一口热气吹了上来,“我要画你。”
没等陈寅出声,扯着他领子的手就伸进去,指尖在他后脖子上勾画,“我是不好你这口,但我那几个保镖很有职业素养,听我的。”
潜台词是肆无忌惮的威胁。
陈寅扫视公寓,这里随处可见画架,想在哪画就在哪画。他若有似无的嗤了声,真是不公平,有的人没有底线,却能住豪宅开画展,在专业上有很高的天赋,还有一群爱慕者。
“脱了衣服画是吗?”陈寅说。
章珉的两条手臂搭着他肩膀垂到他身前,举止亲昵:“这么上道。”
陈寅垂眼按着右手有点抖的无名指跟小手指,这是在林子里二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你打电话问问方少。”
章珉侧过头,鼻息里带出点轻蔑的笑意:“怎么,你不会觉得他不同意吧?”
陈寅转过身,眼里写着偏执。
“ok。”章珉叼着石榴举起双手,做出无奈的投降动作,吊儿郎当的笑弯眼。
陈寅看着章珉拿出手机,边往卧室走边拨打电话,慢慢悠悠的把他的问题口述了一遍。
接着挂掉,回头耸肩:“打过了,你的新主人让我怎么高兴怎么玩。”
陈寅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呼吸没了,心跳没了,生机没了,情绪也没了,所有情绪都没有。
“行。”他说,“我知道了。”
陈寅一进卧室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他顺着那味道看向墙边的大鱼缸。
那里面飘着一些鱼,不知道死了多久,水都臭了。
章珉按遥控,落地窗前的那面窗帘慢慢打开,露出城市的标志双沙漏建筑。
“就在这画吧。”章珉敲两下窗户。
陈寅把手放到毛衣的下摆上面,他往上捞到一半,听到了章珉阻止的声音,“等等。”
“还是不脱了。”章珉挑剔地说,“我看你现在的腹肌也没了,就剩一块肚腩了,中年发福一身肥肉,实在没必要露出来恶心我。”
“成,那就不恶心你了。”陈寅把毛衣理好,肥个鸟屁的肉,他腹肌都在,大腿还是硬的。
只不过被掐得都是印子。
前一晚的没消,第二晚又有新的,导致他这段时间走路的时候肉疼。
“你是要画一晚是吗?”陈寅问。
“看心情。”章珉搬着画架,指挥他在落地窗边摆姿势。
陈寅在章珉的要求下一会把手撑在窗台上,腰往下塌,一会抓起窗帘遮住大半个身子只让一个肩膀一截脖颈在外面,一会又坐下来腿叉开……
像个卖弄风骚的婊|子。
他知道章珉在耍他,可他不想动手了。一个的话,他打得过,一群他干不过。
身上不能再添伤了,不然回去了,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阿姨说他一根筋,固执,性子太倔还刚,不是黑就是白的,这都不是什么好事,还说了句老话——听人劝吃饱饭。
他在改了。
虽然不一定能坚持多久。